藥時間。”

慕厭雪並不允許他在牢房逗留太久。

“姑娘?”蕭禎沒聽到動靜。

盯著他看了幾瞬,長穗猶豫著解開了衣襟,似有些不自在,她的聲音不如方才放鬆,“你過來吧。”

蕭禎摸索著上前,透過緞帶能看到模糊光影,沾著藥膏擦塗時,他聽到身前的人發問:“是慕厭雪讓你來的嗎?”

“是……”話到嘴邊一頓,他淡淡道:“在下是奉了知柏大人的命令,與慕大人無關。”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蕭禎:“在下只治傷,其他不關心。”

“可我是女子。”揹著他的身影忽然動了,長穗衣衫半褪赤裸著肩膀,轉身去抓蕭禎細長的手指,意味不明道:“知柏大人喚您來為我換藥,真的好嗎?”

蕭禎猛地將手抽了回來,聲音利了幾分,還是重複著先前的話,“在下只是奉知柏大人的命令!其他無權干涉也做不了主!”

見他驚得站起了身,長穗噗嗤笑出聲,“我又沒說什麼,蕭大人慌什麼?”

看著她笑彎的眼睫,蕭禎又惱又氣嘴巴張合,心想這位還真如傳聞中那般,是個風流陰晴不定的主兒,難怪那位慕大人會被她折騰的半死不活。

“姑娘。”想起上頭的吩咐,蕭禎冷下語氣,“您若對我有什麼不滿,大可喚知柏大人為您換人。”

長穗垂下眼睫,含笑的面容瞬間變得可憐兮兮,“我只是一個囚犯……”

話說一半藏一半,蕭禎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她下半句,透過半透明的緞帶,他看到長穗把衣襟又往下扯了扯,“您繼續上藥吧。”

蕭禎的嘴角抽了抽,裝作看不見又坐了回去。

一直等上完藥,長穗都沒再刁難他,外面傳來鬼麵人的催促聲,蕭禎摘下緞帶,收拾好藥箱正準備離開,坐在草垛上的人忽然扯住他的袖擺,“你能告訴我,宮中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那些帝王親衛護著桓凌逃出了宮,現在慕厭雪能將她困在這裡,說明這場宮亂有他的插手,所以現在坐上帝位的人是誰?是豫南王還是他慕厭雪?

“抱歉。”見離開的鬼麵人站到了門前,蕭禎甩開她的手,“在下無可奉告。”

這裡是整座刑獄最僻靜乾淨之地。

為了關押長穗,整條牢房都做了清理,除了她再無其他囚犯。

長廊兩側的火光幽幽,蕭禎腳步匆匆,即將踏出廊道時,忽然出現在盡頭的身影嚇了他一大跳,不受控制的尖叫出聲。

“蕭大人。”側了側耳朵,知柏面無表情道:“公子要見你。”

不知是不是長穗的錯覺,她總感覺斬情扣的顏色又變淺了。

因為身體還未徹底轉好,蕭禎讓她服用的湯藥含有安眠的作用,夜裡她總會睡得很沉。躺在鋪有薄絨的草垛上,睡夢中,她感覺自己像是恢復了獸身,蜷縮著大尾巴想要將自己團成一隻胖球,努力找尋安穩的窩棚。

睡夢中,好像有人在摸她的臉。

她沉沉睡著,感覺自己身上又輕又癢,不知是不是夢,她好似還聽到有人在同她說話,只是聲音太過模糊,縹緲的又如同幻聽,每當醒來,她看著空蕩蕩的石室,都會發愣好久。

連著三四日,蕭禎都會來為她換藥,在這幾日中,她除了蕭禎未見過任何人,隨著她那一刀,慕厭雪像是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中,她不由想,不會真把人捅出個好歹來了吧?

那他更該恨她不是嗎?為何還會恨意消退呢?

看著越變越淺的冰花手鍊,長穗咬了咬牙。不管怎樣,她都不能放任斬情扣繼續褪色,她必須想個法子引慕厭雪出來。

咔。

牢門被人從外面拉開,蕭禎揹著藥箱來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