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溼噠噠的,沾滿了長穗的口水,雪十一不嫌棄地拎起來,仔細研究了一番,“上面有邪氣,但不足以逼你現形。”

而短時間內,長穗恢復不了人身了。

“是那隻邪魔。”長穗磨了磨牙,“它在算計我。”

知曉這枚銅鏡之人,除了她與暮絳雪,只有司星和趙元齊,而今暮絳雪轉生雪十一沒了記憶,司星早已輪迴數場,雖然趙元齊也死了,但他卻是上一世的元崎,長穗總覺得這一世的種種遭遇,同他脫不了干係。

心中隱隱對妖物的身份有了猜測,但還無法證實。她想著事,雪十一便一下下揉搓著它的腦袋,長穗被他摸煩了,張嘴作勢下狠口,“再摸手咬掉。”

把它當什麼了。

整齊的小利齒刮在雪十一的指腹,留下少許溼印,少年不在意的微蜷長指,垂睫看向它。

雪白的靈物耳朵尖尖,蓬鬆長毛的大尾巴慵散披在他的大腿,像流洩的月光。哪有這麼蠻橫不講理的,只許它貼他,卻不准他摸一下,明明是非獸非人的靈物,與他對視時,卻總能讓雪十一看到少女靈動倨傲的神態。

不摸就不摸。

長穗甩了甩身上的毛毛,爪子搭在他的手臂,後知後覺察覺到問題,上下打量著他,“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他不是陪還凌去咸寧閣了嗎?

雪十一單手環著它,顰起眉頭,“出了意外。”

“什麼意外?”長穗緊張起來,“是還凌出事了嗎?”

感受到懷中毛茸的炸蓬,雪十一語氣微頓,低眸看了它一眼,“他暈倒在了咸寧閣。”

又一次。

在他們剛剛踏入咸寧閣中,還凌便渾身抽搐頭痛難忍,失了意識。雖然明鏡沒察覺到異常,但雪十一總覺得,還凌昏迷後,有什麼強大無形的東西在他體內鑽了出來,只是他們看不到。

匆匆送還凌回寢殿的路上,雪十一與明鏡腰間的音鈴齊齊作響,他是接了明鏡的指令過來檢視,正巧撞上長穗被一群人圍追堵截。

“現在怎麼辦?”長穗耷拉著耳朵,有些頭疼。

出了這麼大檔子的事,宮中巡夜的修士必然都趕到了事發地,而長穗和花棠卻在這個時候無故失蹤,很容易引起懷疑。

“有人來了。”

長穗和雪十一同時聽到了腳步聲,很有默契鑽入了斬情扣中,還不忘帶上花棠。

雪十一躲在屋簷隱蔽的暗角,聽到下方路過的修士談論,“還是得不到迴音嗎?”

“她們不會也被妖魔害死了吧!”

音鈴收起,“去她們房間看看再說。”

似乎是在找長穗和花棠。

等她們走遠,雪十一輕釦腕間的冰花,“聽到了?”

她暫時回不了女修居舍了,只能先去雪十一房中避一避。

男修居舍同女修居舍沒什麼兩樣,只是吵嚷了一些。

走入院中,還不等推門進去,雪十一垂在腰間的音鈴響起,明鏡喚他去太乾宮為還凌守夜。

禍世妖邪現身王宮,必然會驚動所有修士,在玄字牌修士的輪番鎮守中,還能讓妖邪連殺數人逃脫,這種打臉行為讓地字牌修士如何還坐得住,必然要去召開一場要會。

糟糕的是,還凌身為地字牌修士的執管者,如今卻昏迷不醒,這場集議只能先由明鏡主持,而王儲身邊不能無人。

“知道了。”雪十一淡淡應下。

推開房門,他讓長穗從斬情扣中出來,“你先躲在這。”

長穗窩在裡面不出來,“我要同你一起去。”

“不行。”

雪十一的眼皮又開始跳了,“出入太乾殿的皆是地字牌修士。”

一旦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