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悶著太久悶出了事,有段時間,她的記憶一直是錯亂的。

有時,她會把自己當成人,有時又說自己是食花飲露的靈物,為了讓慕厭雪相信,她當著他的面折了一支梅,混著寒雪一連吃了好幾朵,最後是被慕厭雪掰著下頜硬摳出來的。

從那之後,慕厭雪不在她身邊時,便會派專人盯著她,一見她靠近花草,就會出面請離。為此,她還與慕厭雪冷戰了三天。

無法汲取花植中的靈氣,透過打坐又做不到調息聚力,後來長穗又想到了個法子,便是趁著慕厭雪深夜未歸,大敞窗門吸收日月精華,等慕厭雪回來時,本該暖熱的寢宮寒涼如冰窖,長穗正面朝著冷窗盤膝昏睡。

那一晚,整個寢宮兵荒馬亂。

慕厭雪覺得,長穗的腦子壞掉了。

這件事之後,長穗剛剛好轉的身體又被凍出了病,興許是上天都見不得她再折騰,她這一病就躺了整個冬天,直到初春貴雨,她才從病懨懨的狀態好轉,就算想折騰也沒精力亂來。

“她當真無事?”這是近幾個月來,慕厭雪時常問蕭禎的話。

可能是長穗失常的行為讓他有了陰影,他已經不放心派人盯著,凡是喜歡親力親為,將長穗走哪兒帶哪兒親自盯顧。看著坐在窗邊安靜看書的長穗,蕭禎再一次保證,“殿下當真無恙。”

雖然行為有些失常,但她的頭疾與鼻衄之症都再無發生,這是個好現象。

只是……

有一言蕭禎不知該不該說,她總覺得,長穗體內的蠱毒淡散了一些,因為微不可查,蕭禎只能安撫自己是錯覺。

烈夏來臨時,蕭禎的擔憂成真,長穗體內的薄情夜真的在弱散,原因無查。

等到秋日,蠱毒的作用微乎其微,蕭禎試著讓慕厭雪斷了藥香,慕厭雪沉默良久,當夜,他洗淨身上濃郁的花香,沁著溼意披衣焚香時,長穗撲入他懷中輕蹭,一下下嗅著他身上的氣息。

“怎麼了?”慕厭雪身體緊繃,一時不知是希望長穗藥香成癮離不開他,還是更想讓她戒掉藥香熟悉真正的他。

長穗吸著他身上冷冷的雪香,去抓他的頭髮,“你身上好香。”

慕厭雪嗓音低啞,“我身上不是一直很香嗎?”

這幾年來,馥郁的藥香滲透他的衣袍,早已掩蓋他原本的氣息。

長穗點了點頭,想說什麼又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選擇實話實話,“你先前身上的香氣太重了,聞久了有些鼻癢,我喜歡你現在的味道,像……泡在寒池裡的蓮,又淡又冷但不傷人,我感覺自己像被裹在了雪裡。”

其實她先前也隱隱能聞到一絲冷香,但是香氣實在太淡了,只有貼在慕厭雪的面板上才能聞到。近來,長穗越來越聞不了他身上的花香,正思索著如何委婉提醒,沒想到慕厭雪自己先換了。

“以後不要再燻那麼濃的香了……”一點都不適合他。不過她還是會尊重個人喜好,於是多加了句:“好不好?”

她仰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