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帶你去有光的地方!”

“光?”不過是場夢罷了。

慕厭雪興致缺缺,“不用了。”

“走吧走吧!”

小黑球吵鬧催促著,“這裡多冷呀,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難道你不想知道,烈日曬到身上是什麼感覺嗎?”

“不想。”

像是聽不懂人話,小黑球還在催促,“走呀,我帶你去有光的地方,沒有人會不喜歡溫暖的……”

“難道,你就不想看看我是誰嗎?”

從慕厭雪懷中躥出,小黑球落地化為模糊人形,一把抓住慕厭雪的手。

那隻手溫暖而柔軟,明明沒有太大的力氣,卻輕易將他從黑暗中拽出。層層烏黑稠布開始焚燒燃盡,越來越多的光線透出,慕厭雪的世界……徹底亮了。

這,就是做夢嗎?

好真實的觸感。

不適應太過暴烈的光明,慕厭雪微微眯起眼睛,抬起蒼白的手遮擋。

烈日曬在面板是輕微的刺痛感,無形的光貼附在他身,被凍結成冰的身體似乎在逐漸解凍。慕厭雪看到,自己身上穿了件血紅的衣袍,袍色在烈陽下刺目如火,墨髮如絲骨骼身量都被縮小,應該是少年的模樣。

“喜歡嗎?”那隻手抓下他遮擋陽光的手,任他曬在陽光中。

站在明亮的世界裡,他終於看清小黑球化成的人身,彎彎的笑睫有著深深酒窩,是早已刻入他心裡的模糊。

“長……穗?”慕厭雪顫了顫眼睫。

他竟然在夢中,夢到了長穗,他人生中第一次有夢,夢到了自己最想見也最不願面對之人。

不,這裡還是夢嗎?

慕厭雪忽然有些分不清夢中夢外了。

長穗還在對著他笑,眨著眼睛軟聲問:“喜歡這裡嗎?”

慕厭雪回:“不太喜歡。”

“騙子。”長穗哼了聲,一眼將他看穿,“你分明就是很喜歡。”

那便當他喜歡吧。

慕厭雪沒反駁,聽到她又追問:“那你是喜歡光,還是更喜歡我呢?”

這次慕厭雪索性不回答了。

於是,長穗抱住了他,將耳朵貼在了他的心口,溫熱的體溫迅速感測到他,慕厭雪喉嚨滾動,“你在幹什麼?”

“噓——”長穗示意他小聲:“你的心跳在悄悄告訴我答案。”

慕厭雪垂眸,看到長穗臉上的笑容越擴越大,他忍住不去觸碰,啞聲問道:“它都說了什麼?”

“它說——”勾手摟住了他的脖頸,長穗含滿笑聲的語調拖慢悠長,“它說你早就愛慘我了。”

“承認嗎?”語氣中滿滿都是得意,長穗的笑聲一句句灌入她的耳中,“慕厭雪,你要栽在我手裡了。”

慕厭雪並不想承認,但也沒有反駁的力氣,好像在她面前,他那顆烏髒冷情的心是透明色。

“栽在……你手裡……”輕輕咀嚼長穗的炫耀,慕厭雪拼立的傲骨再次彎折,這次連帶著偽裝的皮相也跟著暴力撕開,醜陋不堪的內裡暴l露,讓他徹底在心愛之人面前現形。

他忽然感到輕鬆,溢位的低笑分不清是自嘲還是認命,“我不是……早就栽在你手裡了嗎?”

掌控獵物的獵手終成獵物的獵物,從很久之前,慕厭雪便失了全部籌碼。

“那你呢?”慕厭雪低低發問。

他不怕暴露最不l堪的自己,卻很怕聽到長穗的回答,明明不想聽,卻還是要求一個答案,“你有……哪怕一點點……喜歡我了嗎?”

長穗看著他,明媚的笑容寸寸退卻,開始久久的沉默。

太過冗長的沉默,讓頭頂的烈日逐漸失溫,粘稠的暗霧朝著慕厭雪蔓延攀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