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是汗,像被困在了蒸爐中。

長穗從未做過這種夢,夢外也從未目睹、經歷過這些,但並非不知這是在做什麼。就是因為知曉,她才會覺得難以接受,尤其夢中之人還是她親手養大的徒弟。

換做旁人,她還能心大當個春夢……暮絳雪,不行。

掙扎著從夢中醒來,長穗大口呼吸著,口乾舌燥。

不僅在夢中她被蒸的汗溼,夢外的她同樣燥熱發虛,黏溼的碎髮沾在額角,整個人像是剛從水中撈出。這個時候的她,最是敏感驚慄,所以當她支著手臂緩息時,指間抓到一片冰涼不屬於自己的衣料,嚇得甩開連連後退。

“誰在這?!”長穗聽到清淺的呼吸聲,那人就坐在榻旁,距離她極近。

失明後,她有在枕下墊刀刃的習慣,下意識去拿。

那人看著她,瞑然無聲,直到長穗將匕首抽出,他才輕輕回了句:“師尊,是我。”

一隻泛涼的長手抓住她的手腕,暮絳雪溫和問著:“嚇到你了?”

長穗被他的體溫冰到了,她被嚇到又氣又惱,掙著他的手打了他兩下,氣急敗壞,“明知我看不見還不出聲,你想幹什麼!”

身為國師不去做正事,一言不發坐在床前看她睡覺算怎麼回事!是想嚇死她嗎?

暮絳雪的手背被她撓出紅痕,痛了也沒鬆手。知道長穗是真的被嚇到了,他傾身貼近,攬上她的肩膀讓人靠在懷中,輕輕幫她順著後背。

“是又夢魘了嗎?”今日的他有些過分沉靜。

長穗還沉浸在那場難以啟齒的夢中,一時沒發現他的異常。不提還好,一提長穗又開始不自在,往外推了推他,“是場很可怕的噩夢。”

“原來如此。”胸腔震顫,暮絳雪似很淡笑了聲:“師尊在夢中一直喊不要,還喚了我的名字,看來是我在夢中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惹惱了師尊。”

長穗身形一僵,險些以為暮絳雪入了她的夢,看到了她那荒唐淫y夢。

反應極大的將人推開,她往榻內挪了兩步,轉移話題,“你好端端坐我榻旁幹什麼。”

暮絳雪看著她,在昏暗的房間中,將她的每一個表情盡收眼底,平靜道:“徒兒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

“何事?”

暮絳雪:“師尊為何如此篤定,無人能將你醫好。”

若只是因傷病造成的失明,當時的長穗不該那般崩潰,如今的味覺喪失同樣是這個道理。依她的性子,她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恢復雙目,絕不可能怠懶漠然,篤信無人可醫。

如今仔細想來,她的失明和味覺喪失都來的突兀莫名,虧空的身體如同藏有貪婪怪物,無論暮絳雪如何填補靈氣養分,都無濟於事,長穗的態度也讓他頭疼。

就如同現在,她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哪怕他已察覺蹊蹺,她依舊選擇敷衍,“我的身體是什麼情況,當然自己最清楚。”

倒也不是她不想說,畢竟她也想好生生活著。可她總不能告訴暮絳雪,她身體裡封印著一件神器吧?

就算暮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