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等慕厭雪趕來,她的身體都涼透了。

慕厭雪出現時,長穗已是強弩之弓,全憑一口氣強撐著沒有暈。那個時候的她早已意識不清,只知道自己要逃出去,任何靠近她阻攔她的人都是壞人,除了……慕厭雪。

長穗不怕死,但她必須要死在慕厭雪手中,所以她才會安心昏死在他懷中。

難道,是“依賴”的舉動……讓慕厭雪對她心軟了嗎。

摩挲著腕上的冰花手鍊,長穗並不認同這個想法,畢竟,在倒在他懷中時,她還給了他一刀。雖不知那一刀的深淺傷重,但憑知柏慌張的叫喊聲判斷,想來傷得不輕。

牢房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三面石牆,唯有牢門是兩扇粗精鐵欄門,欄門上掛了一層薄帳,只能隱約看到守在門外的彎刀鬼麵人,先前的獄卒不見蹤影。

“在下奉慕大人之令,來為牢中的姑娘換藥。”有人停在了薄帳外,掏出懷中的金蛇令牌。

鬼麵人拿在手中細緻檢查了一番,開啟牢門,“一炷香。”

蕭禎輕點下頜,“在下曉得。”

薄帳掀開,進來一位身穿官袍的瘦弱醫官,他肩上揹著的藥箱看起來厚沉,在他瘦削的肩膀上壓出深深勒痕。

長穗還未來得及爬回草垛,與進來的醫官直接對上了視線,那人面容白淨很是清秀,看到清醒過來的長穗,有些錯愕,“您醒了?”

放下藥箱,蕭禎伸手去攙扶她,“怎得坐在地上?您現在的身子可不能著涼。”

長穗順著他的力道坐回草垛上,鼻間聞到若隱若現的薄香,“你是?”

蕭禎咳了一聲,嗓音是雌雄難分的溫和,“在下蕭禎。”

蕭禎說,她已經昏睡了五日,期間高熱不退一直喊疼,進出的醫官換了好幾位。今日她若再不醒,那他也要被拎箱走人了,提起此事,他深深鬆了口氣,不願再回憶那位慕大人可怕的模樣。

“我睡了五日?”長穗愣住,難怪身上的傷都結了痂。

“準確來說,是昏迷了五日。”熟練地拿出紗布傷藥,他拉過長穗的手臂,挽袖前想起一句:“得罪了。”

長穗身上的衣裳並不厚實,輕輕一撩便露出皙白的臂彎,上面橫了條細長鞭傷,隨著蕭禎換藥的動作微微發癢。

除了手臂,她的肩膀和後背還有幾處鞭傷,要比手臂的傷勢嚴重,在蕭禎要求她半褪衣衫時,長穗望著他眸光微閃,“這些天,我身上的傷都是你在換藥嗎?”

蕭禎呆了呆,遲疑點頭,“是在下。”

想到還有一道傷橫在腰身,長穗緊緊抓住衣襟,心中的怪異感更甚,“那你豈不是把我看光了?”

“不,不是……我沒有!”蕭禎的嗓音有些變了調。

耳根染上一層薄紅,他輕咳了幾聲,皺著眉解釋:“我都是蒙著緞帶為您上藥的,絕無任何冒犯。”

像是被長穗提醒了,他從袖中掏出一條緞帶,衝著長穗晃了晃,示意他沒有說謊。等將眼睛遮住,他催促道:“姑娘快些褪衣吧,我們就只有一炷香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