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眠白日沒精神,這些都是難以避免,習武強身,原本是調理身體的最好辦法,可還有一條,那就是飲食。你看上去頂多比張越大幾歲,可人已經有些發福了,便是葷腥食用過多。”

朱瞻基瞧了一眼張越,立時想起張太后病倒那時候的事。自此之後,張太后雖說還不至於完全食素,但葷腥卻少碰了許多,如今竟是非但沒有因為吃得差了而少了精神,反而顯得更健康了一些。再加上宮中御醫有言說,先頭的心疾極可能是張家祖上有的,後人發病的可能性高,他不禁有些警醒。雖說至今以來他從未發現自己在這方面有什麼問題,但他尚未到中年,這發福真不是什麼好兆頭,他可不想等到騎不上馬拉不得弓的時候再來後悔。

張越雖說和朱瞻基君臣相得,但身為大臣的,對一個身體至少看起來很健康的皇帝探討什麼養身之類的問題,實在是不太容易,而且對朱寧說某些話固然容備,但小郡主如今已經在儘量避免過多的入宮,他自然也不能只把疑難拋給她。所以,朱瞻基此時真正來了興趣,馮遠茗便說起了飲食上的諸多要旨,繼而又是用醫理闡明瞭少鹽少油少葷腥等等各種道理,以及早起的養身太極拳等等,他不覺暗自點頭,心想自己終究沒白花功夫找人。

馮遠茗如今早已經不當御醫,可終究在太醫院供職過,自然知道貴人們什麼德行,因而在說話時也頗為注意,一番話有中肯的,也有老頭子開玩芙的,再加上張越在旁邊拾遺補缺,半個時辰下來,朱瞻基差點就開口說要薦人去太醫院。不過,張越不想讓馮遠茗這個理該已經“死”了的人在人前復活,況且那些很多都是他後世聽到的防止心腦血管疾病的保養方子,因而很快便用藉口把朱贍基拖了走,待到了穿堂又搶先說話。

“皇上,鍾老先生和他師兄一樣,都是怪脾氣。他對於醫術對比治人的興趣更大,所以老鑽研這些別人不屑於研究的,這才會在草原這種其他大夫不願意呆的地方飄蕩了多年,甚至還不惜入藏,讓他呆在太醫院那種地方,恐怕憋悶不說,就是那些同僚之間的比試傾軋,也是他不願意摻和的。就是剛剛他說的那些,別人聽見……”

“朕倒是覺得有些意思。”朱瞻基卻笑著擺了擺手,隨即彷彿漫不經心地說,“雖說那些忌諱有些是太醫院御藥局裡頭有的,有些則是根本沒聽說過,但仔細想想,並不是沒有道理。朕這些年用了那麼多新政,萬一……朕不想把擔子都推給小一輩的身上去。如今仁壽宮已經設了專供太后的小廚房,大不了朕也再設一個,這錢朕還出得起。”

這就是玩笑了。不過,對於錢,如今的朱瞻基並不算太在乎。他和祖父朱棣一樣,對於朝堂有著相當的控制力,只不過他不如朱棣的喜怒無常,對於大臣的意見也聽得更多,並不輕易將高官下獄。再加上執掌戶部的是張越,必要的營建宮室以及其他花銷開支都是撥付得很爽快,只時不時會搗鼓幾句,所以供宮中花銷的天財庫竟是除了御用監之外,還添了戶部的書吏每年核算,倒是讓那天財庫更加蒸蒸日上起來。

既是來了,朱瞻基並未很快離去,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便把話題轉到了兒女身上。由於前幾年的政令大多,關於公主郡主婚嫁的事情不約而同被君臣倆忽略了。這會兒舊事重提,聽張越說著當日和朱寧杜綰商量過的那幾條,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便淡淡地說:“朕子女少,所以於子女身上自然留心多多,也希望他們男娶女嫁更如意些……也罷,回去之後,朕再尋母后商量商量,回頭便把這事情定下來。其他的也就罷了,有一句話你說得很對,就是嫁雞嫁狗,也總比嫁個豬狗不如的強,相比才能,品行才是最要緊的。對了……”

朱瞻基突然停頓了一下,旋即看著張越說道:“皇太子如今五歲,就該啟蒙了,內閣三楊都會任講官,朕原本倒是頗屬意你,但這事情畢竟大了些,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