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食儘管挑好的。若是張大人要有什麼訊息送回家去,儘管吩咐底下這些奴婢。”

張越點了點頭,送走範弘便又回到原位坐了下來。照理來說,今天的事情既然是已經揭穿,張太后又是當機立斷下令追查抓人,那麼後續的局勢自然容易收拾。只不過,自從朱瞻基走後,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異常突然,讓人有應接不暇之勢。可是,漢王朱高煦早已完全覆滅,還有誰會兵行險招這麼一步步逼上前來?

不得不說,蝴蝶翅膀的扇動得太猛烈也是麻煩,至少,這未來的發展已脫離了既定方向。

皇宮之中自然沒有打更的更夫和梆子聲,只有皇城外紅鋪守軍的搖鈴聲不絕於耳。外頭的小宦官報知了銅壺滴漏的時辰,得知已經是亥正二刻,張越便吩咐他準備洗腳水,預備燙了腳上床歇息。銅盆熱水軟巾送來之後,他的腳才浸入了其中,外間就傳來了一陣說話聲,緊跟著就有人打起門簾進來。

“張大人。”

看到是曹吉祥。張越笑道:“剛剛範公公才說,你就過來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辰了。宮門都已經下鑰了,只怕明天一早才有公務要辦,你這麼急幹什麼?”

“小的橫豎沒事,還是早些過來的好,再說了,宮門雖下鑰,要緊的訊息夜裡也會送進來,總不能耽誤了?”

曹吉祥雖只是從六品的司禮監長隨,但總比這些在印綬監都不入流的雜役宦官高貴些,因此屋子裡另一個小宦官見到他自是忙著行禮。他微微點了點頭,趨前施禮之後就尋機把兩人打發出了屋子,隨即拿了小凳在銅盆前坐下,撩起下袍捲起袖子就親自撩水給張越洗腳。

不等張越開口,他就搶在前頭說:“張大人是國之重臣,又對小的有提攜之恩,小的做這些是應當的。再說,當初張公公在廣州的時候,都是小的親自捏腳伺候,還稱讚過小的手藝。這一手活計能解乏驅寒,最適合大人這等勞心勞力的人。”

張越這一怔的功夫,就感到一雙靈巧的手在熱水中輕輕按壓著腳底,酸痠麻麻得很是舒服,於是就沒有再說什麼。不得不說,曹吉祥的這一手手藝確實極其到位,從腳底腳趾腳背再到小腿,一個個穴位按摩之後,他只覺得一整天的疲憊都從毛孔深處被擠壓了出來。整個人有一種長透一口氣的感覺。甚至有那麼一會兒,他都有打發人來和曹吉祥學藝的打算。

足足兩刻鐘的按摩中,曹吉祥到外頭換過兩次熱水,最後一次用滾燙的熱水伺候了張越再次燙了一回腳之後,他才用軟布擦乾,自己起身淨手之後,又拿來了乾淨的棉襪服侍張越穿上。做好這些,他就扶著張越到了床前。

“是以前學的還是進宮學的?”

曹吉祥給張越拉上了棉被,就不以為意地笑說道:“當初憋著一口氣入宮,只以為榮華富貴都是容易的,沒想到初學便是給管事公公洗腳。也多虧了小的還遇著一位和善的管事公公,學了這技藝也磨了些性子。和小的同時進宮的那撥人,死的死病的病掙命的掙命,說起來小的已經是極好運的。後來跟的張公公和王公公也並不嚴苛,小的一直心存感念。”

張越並沒有抬頭,眼角餘光瞥見曹吉祥平靜臉上閃過的那一絲自嘲,不禁覺得,甭管以後這是否會是一代權閹,但如今至少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心念一閃,他便往後靠了靠,點點頭說:“張公公老了,宮裡的事情不會再管,王公公看重你。你便仔細些。踩低逢高不獨宮中有,官場民間都是如此。張公公之前信上也提到過,讓我照應照應你。”

張謙在信上那些話的原意是,宮中那口大染缸,也不知道多少機靈伶俐的最後落了個沒下場,曹吉祥跟著我做事立功,你能幫便幫,別讓他落了個橫死。要是能用則用,總比其餘不知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