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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小舅子那臉一陣青一陣白,兩隻手也無意識地絞在一塊,易正頓時想起了今天讓兵馬司上下忙了個人仰馬翻的舊事,面色陡然一變:“你說實話,究竟出了什麼事?”

易正的婆娘羅氏是向來沒主張的,但婦道人家難免偏袒自個的弟弟,見丈夫虎了個臉,忙在旁邊幫腔道:“你姐夫問你話呢,還不快答上來?要是能幫的,都是一家人,少不得幫你一把。就是幫不了,也能幫你出個主意!”

“兵部出了那麼大的事,我怕……所以昨兒個我就請了假出來……”

話沒說完,易正便是又驚又怒。這會兒他終於想起,自個這小舅子就是在武選司當差,因為會寫寫畫畫,那些個官員也愛用他,莫不是也在那案子裡有首尾?想到這裡,他再也顧不上其他,一把上前拽著小舅子的衣領。厲聲喝道:“把你做過的好事一五一十說出來,要是漏了一個字,你就是被扒了皮我也不管了!”

羅二本就是心裡七上八下,所以雖說同伴讓他出城,他卻思來想去還是不敢,於是投奔了姐夫來。此刻見雄武有力的姐夫大發雷霆,他頓時身子軟了半邊,好半晌才帶著哭腔說:“姐夫,當初我是在左軍都督府當差的,原本沒想挪地方,誰知道莫名其妙得罪了上頭,還是想好的班頭給謀的兵部差事,我充其量就是替武選司裡頭的員外和主政收錢的,每筆過手能得一千文錢的好處,還幫著送過幾封信,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姐夫,要是我說的有一句假話,管教雷劈死我!”

事關重大,縱使易正想偏袒這個小舅子,也得為自己的身家性命和一雙兒女想想,因此,儘管小舅子賭咒發誓,他仍是不敢輕信,略一思忖便突然使出了往日拿賊的本事,隨即竟是抽出褲腰帶來把人利索地捆將了起來,隨即方才在褲腰上打了個結。

“你這是幹什麼!”

“婦道人家你少管!要是不想抄家滅族,你就在家裡好好待著!”

撂下這話,易正匆匆到裡屋又找了根腰帶繫上,出來之後又抓起進屋時剛剛脫下的大棉襖穿上。這才拎上人往外走。這下子,剛剛懵了的羅二終於回過神來,立時哀求不斷。等到了院子裡被冷風一吹,他一下子住了嘴,惡狠狠地嚎叫了一聲。

“姐夫,你別那麼絕情,要是我有事,你和姐姐就好得了嗎!”

“小兔崽子,威脅到我頭上來了!這不是害你是救你,你要是就這麼躲了跑了,到時候事情更說不清!”拎著羅二的易正冷笑了一聲,聽小舅子沒聲音了,他又添了一句,“這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否則哪這麼便宜!我上次見過兵部張大人一回,這次試著去求求那位,否則要落在別人手裡頭,你還不是生不如死?”

說話間,郎舅倆已經是到了最外頭的院門。一手挾持著羅二的易正才剛開啟門,就看到一騎人飛馳而來,恰恰停在了門前頭。他幾乎是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右手往腰中一摸,見佩刀還在。這才有了些底氣。眼見那人下了馬就往自己面前走來,他更是一顆心提了上來。

此時的雪已經稍微小了些,但這條衚衕住的都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因此門前自是無人掛燈籠,但因為下雪天雪地反射的光芒,他勉強還能看出來的是一條彪形大漢。待人再近前些,他依稀覺得那人的容貌彷彿見過幾次。

“可是易正總旗?”

“是我……”易正答了兩個字,旋即一下子想起在哪兒見過對方,頓時又驚又喜,“尊駕可是跟兵部張侍郎的?我上回巡夜時見過你……你忘了,你還給我看過張大人的銀章!”

張布只是循著地方找來。看著雖只是單身一個,外頭卻已經預備好了十幾個家丁,此時聽見易正這麼說,他少不得又打量了易正兩眼,卻已經是沒什麼大印象,但之前那天夜裡抓“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