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牽連上了。這事情是錦衣衛和東廠管,我家大人也不好胡亂插手。不過,我用我家大人的名義去錦衣衛那兒打個招呼,總能讓他少吃點苦頭。若真是隻有他說的那些,而且憑著這個又能拿到其他人,那他戴罪立功,到頭來興許能逃過。”

易正本能地看了一眼西廂房,依稀能看到婆娘在棉簾子後頭躲著,心裡不禁嘆了一口氣。然而,這已經是人家能給的最大保證,他也只能僵硬著腦袋點了點頭,卻是訥訥說不出話來。

“這樣吧,你隨我一塊走一趟,也免得有什麼掛心。”

有這麼一句話,易正自是大喜,慌忙連聲謝過,等回了屋裡對婆娘吩咐了一聲,他就立刻跟著張布出了門。一路出了衚衕,他就只見風雪地裡陸陸續續有人迎了出來,頓時覺得喉嚨口發乾,這才慶幸先前沒有一時糊塗做傻事。等到進了錦衣衛衙門,他就更是一個字都不會說了,一應畫押等等都是人家說什麼他就做什麼,最後退出來的時候方才一個激靈驚醒。

“張大哥……”

“你把心放回肚子裡只要你那內弟先前沒說假話,他就能戴罪立功。”

話雖這麼說,張布心裡卻惦記著另外一件要緊事。因此,別了易正,他便拍馬往兵部衙門急趕。等站在衙門門外雪地裡等的時候,他不禁在心裡有些惴惴然。要不是生怕遲了來不及,怎麼也得給張越送個訊息,剛剛卻只有先斬後奏了。若是恩主怪罪下來,那又如何是好?

第十七卷 兒孫福 第024章 雪中送炭

從傍晚開始,天上就下起了雪。這並不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但不過是一個時辰,原本星星點點的雪珠子就變成了一片片厚厚的鵝毛雪,地上很快就鋪上了厚厚一層。張越一出屋子方才發現屋頂地面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被火盆暖熱的身子被這冷風一吹,自是極其不舒服。攏了攏身上的虎皮面子姑絨裡子大氅,他連忙又戴上風帽,這才下了臺階往外走。

衙門重地,縱使是堂官的隨從,按制也只能在衙門外頭等候,不得隨意進入。昨天張布等人能進頭進院子,也是因為事出非常以防宮中召見。此時此刻,他卻是等在兵部衙門的門外。儘管剛剛下馬之後已經拍了油氈斗篷上的雪,但不過須臾功夫,頭上的箬笠身上的斗篷又結上了白白的一層,而鋪天蓋地的雪花更是讓人的視線只達數步之外。好在沿衚衕這一排衙門全都掛上了一溜的青色氣死風燈,朦朦朧朧還能照著一些。

等了好一陣子,他才看到裡頭有兩人出來,前頭的那人打著燈籠,後頭一人帶著風帽穿著大氅,看不清頭臉,但瞧著身材應是張越。因而他連忙迎了上去。見外頭風大,他頓時暗悔沒套上騾車過來,少說也有個說話的地方。

“大人。”

張越擺擺手打發劉尋回去,抬頭望了望陰沉沉的天,又迴轉身看了看兵部衙門,便打消了尋個地方說話的主意,於是把身上的大氅更攏緊了些:“就在這說話吧,如今多事,衙門裡頭缺不得人,我離不開。”

“是。”張越既如此說,張布拍打了兩下身上的雪花,也就沒再管那麼多,“今日各處的奏報剛剛匯總上來。大約是從前定的規矩,多數都是在主動追查昨天的事情。我仔細看了看,發現有一處送來的訊息稱,兵部衙門有一個皂隸是西城兵馬司一個總旗的小舅子……據說此人昨天告假走了,但今天有人看見他進了那位總旗的家裡。我親自帶著幾個人去了一趟,正好那個總旗大約察覺了什麼,綁上了人打算求見大人,我問了幾句之後,把人送錦衣衛去了。我也不知道做的對不對,趕來報一聲。還有另一條訊息說,宮中月前進了一批宦官。”

僅僅是兩條看著不起眼的線索,張越頓時眉頭大皺。袁方起自微末,諸般訊息也是來自微末,眼線之中販夫走卒三教九流無所不包,所有訊息都是送到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