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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
“應該是。”楊士奇在張太后還在東宮時就與其打過交道,深知這位太后的秉性,因此嘆了口氣就點了點頭,“昔日仁廟在東宮二十年,向來是太后輔佐,之後仁廟登基之後亦是如此,所以,太后不攬權,卻有佐助之能。而皇上不願做守成之君,雖不至於如太廟那般數次北征,但離京巡視卻頗有可能,今次太后坐鎮宮中尚且有事,所以,太后方才有意留宗室一人於京城,畢竟,太子殿下還太小了。”
因為這是張太后而不是皇帝的主意。所以張越事先竟是沒怎麼聽到風聲,想來張太后不曾對別人說,楊士奇也是守口如瓶的緣故。沉吟片刻,他也顧不上自己年紀最小資歷最淺,徑直問道:“楊閣老,那為何是越王,而不是襄王?須知襄王賢明,這幾乎是人盡皆知。”
“太后對襄王提過,可襄王自從知道梁王的事情之後,便自責和梁王自幼相交,卻不曾看出他的不對,沒把人勸回來,所以任憑太后怎麼說也不肯留在京城。”楊士奇自己也曾奉張太后旨意去看過襄王,見這位才一個月就消瘦了一圈,卻仍是固執不聽勸,所以此時只能搖了搖頭,“至於梁王,這回自然不在就藩之列,因酒後忤逆狂言,被禁西內。”
被禁西內的緣由自然不會再有人去管,畢竟,這已經是大夥心照不宣的事實,只在聽說襄王堅拒留在京城的時候,幾個人方才搖頭的搖頭,嘆息的嘆息,就連問話的張越也是有些惋惜。這時候,杜楨終於開口說道:“所以,士奇兄今日把大家找來,為的就是此事。我知道。我那道關於藩王襲封的題奏如今還在激辯之中,但如越王此事不該有先例。若越王居於京城,則日後其他親藩未免有所仿效。畢竟,越王不是衛王。”
太后的病情儘管如今才昭告於天下,而且人人都知道有一個大夫被召入了宮中,元宵節皇帝甚至還奉了太后上城樓觀燈,但朝臣中間但凡訊息靈通的,都已經明瞭此前是怎麼一回事,更何況張越原就是什麼都知道的,就在前一日還剛剛派了人去查那個大夫的底細。
此時此刻,眾人議論了幾句,張越沉吟良久,終於輕聲說道:“據我所知,此前太后的病太醫院上下束手無策,而這位何太醫,正是在親藩之中薄有名聲,隨後才被各家勳貴延請,繼而推薦入宮的。”
這話說得極其含糊,但有資格坐在這裡的人,本就是極其善於從一丁點端倪當中推測事情真相的,此時,就連作為召集人的楊士奇亦是悚然動容。杜楨素來喜怒不形於色,只是微微一皺眉就說道:“元節。此等大事,不可憑臆測。”
張越無可奈何一攤手道:“先生,這事情不用臆測,難道我還能上哪去找證據不成?”
“宜山,元節說得不錯,單單這一條自然不足以說明什麼,但卻不得不防。”
楊士奇看了杜楨一眼,見其他人也都陷入了沉默,便低聲問道:“諸君怎麼看?”
顧佐平日嚴正,可並不是嚴正的人就不懼陰謀,畢竟他自己也險些著過道。見其他人都不說話。他就開口說道:“不可不防,如今太子尚幼,越王亦是先帝嫡子,長留京城,恐遭奸人所趁,還是依照仁廟原意分封就藩為上策。”
沈度年齡最長,在朝事上要麼不建言,若有建言常常一舉中的,因而輕易不發表自己的意見。然而,在楊府的這樣一個小小聚會中,他自然不能保持一貫的緘默。沉吟了又沉吟,他便轉向張越問道:“元節,依你的意思,你打算怎麼做?”
“這事情畢竟只是個由頭,無論在太后面前還是皇上面前都不好說。仁廟將越王封在衢州,如今看起來有些遠,但那會兒仁廟畢竟是想重新遷都南京的,衢州離京師遠,距離南京卻是近的很。如今之計,不若安撫太后,將越王改封在離京城稍近一些的地方,定下三年一朝,興許就能安慰太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