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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有個曹吉祥在,否則單靠別人想著的時候來賣訊息賣好,那就沒那麼容易了!
接著訊息的張越並沒有耽擱,很快就重新坐下來寫奏摺。好一番功夫之後,總算是炮製了一篇還算能看的文章。將這份東西收好封口,又寫上自己的名字,他便撂在了桌子上,預備明早送去通政司,結果正站起身準備回房歇息的時候,門外竟是又傳來了連生的叩門聲。
“少爺,張大哥回來了,說是有急事!”
張家上下姓張的下人極多,但能夠讓連生叫一聲張大哥的卻只有一個,因而張越忙吩咐把人叫進來,又將已經有些圍得打呵欠的連小青交給進門來的連生帶了回去。等到張布進來,他搖手示意不用行禮,又指著椅子讓其坐下。
“出什麼事了?”
“夜禁城門落鍁前剛得到訊息,南京那邊刑部尚書趙狐遭了彈劾,說是為官懈怠,李慶尚書也被人彈劾濫用私人。”張布說話言簡意賅,見張越一下子眉頭緊鎖,他便毫不遲疑地又開口說道,“是暗線得到的訊息,上書的是都察院監察南直隸的巡按御史,不是京裡,而且南京都察院也有插手。這是摘抄下來的奏摺原文,請少爺看看。”
能夠把御史的奏摺抄出原文來,這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顧佐都做不到的事,但在朝中,卻不止張越一個人有這本事,只別人決計想不到年紀輕輕的他有這本事。
此時此刻,他接過張布遞過來的那張紙,從頭到尾一看,臉色立時沉了下來。儘管已經隔了好些日子,但奏摺上援引的某些詞句他卻記得清清楚楚,那分明是他口授讓靜官寫的,沒想到竟會出現在這上頭。“沒想到當初不過一招閒筆,這會兒居然用上了。”
張越眯著眼睛想了想,從剛直冷硬的李慶想到了圓滑變通的趙狐,隨即又想到了朝中如今的格局。眼下的六部尚書之位足足空出了三個,而有資格升任的不少,但要論起資歷人望來,恐怕沒幾個人能比得上遠在南京的那兩位老尚書。若是能把人參倒了,順便還能捎帶上他,想必有的是人樂見其成。況且,今天那政令宣佈的當口,別人也算準了他自顧不暇。
事情自南京而起,又是在這計時候,除卻退出內閣就任南京禮部尚書的大學士張瑛,再不會有別人。
“這事情幸虧你察覺的早,要是晚了就不好辦了。”想到杜綰如今正坐褥,張越就對張布說道,“這些天你先把事情報到老爺那兒去,他自會有計較,如這樣的大事,你就直接報給我。此事你暫不需要做什麼,且小心留意就行。”
“是。”
張越又囑咐了幾句,就送了張布到門口,等人已經離開了,他手裡捏著那張紙,卻沒有回書房,而是吩咐呆在外頭沒是的連生鎮好書房,自己則是沿著夾道慢慢朝屋子走去。陳山在京師管著內書堂都會玩出那種把戲,直接被落到南京的張瑛又怎麼會甘心?朱高熾登基之後立馬將黃淮調入了內閣,可黃淮卻是在宣德初年就致仕了;朱瞻基登基之後撤了弘文閣,將楊溥調入內閣,楊溥不哼不哈低調地站穩了腳跟,而高調的張瑛陳山卻走進得快出得快,心有不甘也是自然。只不過,有些事情,不是不甘心就能做到的!
入夜的十王府衚衕異常寂靜,陳留郡主府也早早閉了門。朱寧在套間暖閣中看著兩個孩子睡了,這才起身回了隔壁自己的屋子。見應媽媽正坐在燈下做針線,她便上前笑道:“家裡有的是針線丫頭,媽媽怎麼還親自動手,別熬壞了眼睛。”
“郡主這樣的金枝玉葉如今都還動了針線,我給小主子做些活計又算得了什麼?”馮媽媽笑眯眯地咬下了線頭,又看著那顏色鮮亮的肚兜,因笑道,“夏天就要到了,到時候載著這鮮亮顏色的肚兜,看著更像是畫裡的金童玉女……”
話還沒說完,朱寧就聽到外間彷彿有人輕輕叩門,忙開口喚人進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