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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不下十幾二十。
石家當初的世襲軍職,就屬於這一類。說是十五歲就可以承襲指揮僉事的軍職,但因為要上下打點,還有其餘各種理由的拖延,要不是有王瑜在張越面前的幫忙說情,石亨還不知道要拖上多久才能順利承襲父親留下的軍職。短短几年間。他就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只有滿腔熱血的毛頭小子了。整個大明實打實靠軍功掙到指揮使的軍官裡頭,興許他是最年輕的一個。
所以,年方二十的石亨坐在一大堆年齡幾乎是他一倍的軍官當中,自然是異常醒目。不但如此,在這兒輪班等候的人都知道,這位年紀輕輕的指揮使,已經足足等候了兩個時辰,可耐性卻是好的不得了。濃茶已經至少喝了三壺,淨房裡也去過兩回,可愣是沒有挪窩走人的跡象。這不像是來述職的,也不像是來關領上任的,敢情是賴上兵部了!
“那毛頭小子到底是誰?”
“誰?聽說過當年往瓦剌的使節麼?這小子就是曾經的隨從官,跟著兵部那位萬銓曹呼風喚雨,在那裡鬧出了好大的場面來。後來又去了張家口堡,去過哈密衛,如今在會州衛,反正是最苦的地方全都打了一個轉,人倒是能打仗,也不知道這回怎麼偏生回了來。”
“不是吧,這看著也就才二十歲的小子!”
“人家機緣好,偏抓著了那少之又少的機會。看他脖子上的刀疤,差點連命都沒了!”
這些早生了二三十年的年長武官們,不少都曾經經歷過那場席捲天下的靖難之役,在那時候,他們有的是起於萍末卻入了燕軍的平民,有的是世襲的軍戶,總之便是因為一場風雲際會而成就瞭如今的官階。所以,瞧著二十出頭便已經是指揮使的石亨,不免是想起了當年——可即便當年,又有幾個人是那麼年紀輕輕就身登高位的?
石亨卻不理會那些人端詳的目光,只是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裡。他的耐心是硬生生被那些塞外風沙以及遊牧騎兵歷練出來的,這次頂著滿肚子氣回來,他自然是不甘心。剛剛從許廓那裡碰了壁回來,他便打定了在這兒坐等的主意——見不著張越,他就把這椅子坐穿!
就在他想著軍中那些下屬軍漢的時候,外頭終於又響起了通報傳見的聲音,這一回,那聲音終於不是之前一成不變的只報軍職姓名,而是有人打起簾子探進了腦袋來:“石指揮,張大人請你過去!”
石亨先是坐著不動,隨即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三兩步竄到門口,撞開簾子就直接往外走,倒是讓那個報信的皂隸嚇了一跳,而屋子裡的其他人也頓時面面相覷了起來。等候時間最長的那個軍官就低聲嘟囔說:“我想呢,許大人分明已經見過了他,他卻還死賴著。敢情是想要見張大人!”
最初和張越套了老半天交情的四川都指揮同知寧志榮更是站起身望了一眼那背影,隨即才若有所思地坐下,低頭皺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石亨跟著那皂隸經甬道過了角門,到了一座清水起脊的瓦房前頭,眼看人進去通報之後,便隨他進了屋子。他從前每次述職上任也都會往兵部走一趟,可今次的感覺卻和從前不一樣,硬梆梆的行過禮後,他就粗聲粗氣地說:“大人,卑職在會州幹得好好的,為什麼把我調回來!我寧可在塞外吃沙子,也不想在京師和人鬥心眼!”
張越饒有興味地打量著石亨。不得不說,如今的石亨已經可以說是青年了,和他初次見到的那個莽撞少年乍一看去已經有了很大分別,只是,這一開口,那股沉穩氣息頓時無影無蹤。想來在人前這位年輕的指揮使已經忍得很辛苦,所以如今已經是豁出去了。只越是如此,他就越覺得此石亨絕非彼石亨,至少在如今的環境下,造就不了那個特定時勢下方才能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