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無數人倒吸一口涼氣。這麼說,竟是還險些在京城裡也鬧出人命來?

張越雖是當年執掌廣東布政司,但那會兒沒有學政,各省主持鄉試都是皇帝御點,那會兒不遠萬里趕到廣州的乃是沈粲。原本他是能留著看到底的,奈何後來被一道聖旨催逼到了交阯參贊軍務,硬生生錯過了鄉試。等到他之後趕到北京的時候,就連殿試也早早結束了。所以,對於出自廣東的那三個進士,他只是聽說過名字,人卻還是此前才見過的。

至於文章功底如何,他還是在沈粲那裡聽說過兩句。可此時此刻,那一篇洋洋灑灑的彈章卻讓他不住地點頭。此人並沒有什麼華麗的駢文辭藻,一字一句都很是紮實,句句都在點子上,光是文章便是讓人擊節讚歎的好文,更不用說因為胸中滿腔義憤,因而遣詞造句充滿了感情,自然不是那種只逮著雞毛蒜皮就大做文章的彈章可比。因而,當那太監終於讀完的時候,他倒是很想往那浩浩蕩蕩排班的末尾瞧上一眼。

他已經算是做足準備了,可真沒想到王府中人竟會如此橫晷,幸好楊稷的人反應快,又正好有東城兵馬司的人經過,否則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御座上的朱瞻基面色顯得很平靜,但只有侍立在側的王瑾才知道,昨天晚上看到那奏摺時,皇帝的表情有多嚇人。區區一個苦主的死活,天子可以不在乎,畢竟這天下時時刻刻都有不平,身為天子並不是為了解決百姓的不平而存在的,但皇帝痛恨氣惱的,卻是光天化日之下,幾個王府家奴竟是敢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裡,若不是有仗義百姓,若不是有東城兵馬司見機得快,這天子腳下便能鬧出一樁大案來,到時候盛世兩個字說出去還有誰信?

“事出重大,依律,所犯家奴由錦衣衛即行緝拿下獄徹查。”

只抓家奴不罪藩王,這是素來的老規矩了,因而朝臣們雖有彼此交換眼色,卻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可就在那個太監唸完這一句的時候,緊跟著上頭又傳來了皇帝那穩穩當當的聲音:“越王縱奴犯下如此重罪,著增加訓導兩名,令越王從訓導讀皇明祖訓!”

之前因為公主下降的事,各家王府和公主府都已經增加了王府教授和訓導等等講學官。這些官職以往也都是常設的,但畢竟品級相差懸殊,要真正督導卻是難能。可是,皇帝在這種時候再次派出訓導前往越王府,讀的又是皇明祖訓,不得不讓人心生聯想。更何況,家奴行兇和縱奴行兇本來就是兩碼事!

還有,因為越王原本就藩在衢州,工部曾經一度到那兒去興建王府,據說之前又打算改在順德府,這又得大興土木。聽說宮中已經議起了越王就藩的日程,看眼下皇帝的惱怒,難道王府沒造好也讓人先過去?

第十七卷 兒孫福 第102章 盛氣而來,倉皇而走

有道是宰相門前五品官,說的便是這達官顯貴家的豪奴一流。英國公張輔和張軏張輗兄弟既然有收留自淨奴看守莊子以及種田的,別家又怎麼可能沒有劣跡,而作為揭出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越王,又怎麼可能清清白白一塵不染?

隨著頭一件事被揭出來,皇帝下令徹查,又褒揚了那三個接下狀紙的御史,一時間原先尚有顧忌的其他言官們立刻振奮了精神。只要肯用心,這等事情又有什麼挖不出來的?藩王權貴端坐府中,下頭有的是人來回奔走,一時間,什麼霸人田產謀人店鋪甚至於逼奸不遂致人於死的,好些豪奴的行徑被揭了出來。

只是當更多有關各府豪奴乃至於勳貴子侄欺凌平民的案卷被揭出來的時候,那些原本滿懷著一腔熱血的年輕言官們也漸漸陷入了沉默。官場上的交情盤根錯節,一個看起來毫無關係的人,拐了一大圈往往會與自己有關,而一個看上去惡貫滿盈的傢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