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原部操練,久而久之,這營房自然是新造了一座又一座,比其他京衛的營房要完善許多。朱勇身為主帥。這營房自然更是完備,三間正屋之外還有供親隨歇息的東屋西屋,整整佔去了一排屋子。

這時候沒了外人,張越說話自然不再左右試探拐彎抹角:“成國公,神機營這些天可有安排上番在宮城外值守?”

對於京衛來說,守衛皇城是一件一等一的苦差事,每夜搖鈴於紅鋪之間往來,不能有絲毫懈怠,所以素來是更番值守。按照規矩來說,神機營也是京衛親軍,因此,一樣要輪值上番,所以張越方才有此問。

朱勇聞言自是聯想到先前火銃等諸事,不免更是謹慎地問道:“你是懷疑,有人把火銃等物夾帶進去?可需得知曉,他們只不過是在外皇城值守,東華門西華門午門和玄武門一關,就憑那麼一丁點人根本無法掀起什麼風浪來……”

“成國公說得沒錯,若不是野戰,火銃的效果有限,但這東西的動靜卻最大!而且,您別忘了,宮城四門一關,但還有內侍宦官。”

“這……這也太荒謬了,就算皇上不在京師,卻還有大軍坐鎮,他又能做什麼!”

“不怕荒謬。就怕人發瘋!”

張越想了好幾個晚上,如今能斷定的只有一條,那便是不論誰想的這一連串招法,在事情進行到這個地步上,一條條陰謀都已經敗露的時候,對方卻似乎還在動作,那麼那個人就只可能是一個瘋子,比朱高煦還瘋的瘋子。而這個瘋子,自然不可能是遠在太原的晉王朱濟璜。朱濟璜那是橫暴愚蠢,比起眼下這個不知道是誰的瘋子來,還算不上什麼。

發瘋兩個字明顯把朱勇給噎著了。雖則還有些犯嘀咕,但張越能拿到金牌信符,他便不得不信,立時出屋叫了一個親隨來吩咐了一番,又等了好一會兒方才拿著名冊進來。兩個人就在屋子裡指著名冊商議了好一陣,直到午後在大營中用過午飯,張越方才匆匆離去。

傍晚,大約是由於前時搖鈴驚動太廣,皇城內這會兒雖四處巡行森嚴,但動靜卻小了許多。而往日辦事忙忙碌碌的二十四衙門,如今也少了幾分聲息。那些個已經資格老得不用在貴人面前奉承的頭頭腦腦們。眼下也打起了十足精神在各自的衙門裡頭待命。至於範弘金英這兩個司禮監一二號人物,更是恨不得一身分作兩半。

範弘剛剛跑了一趟錦衣衛北鎮撫司和東廠,此時進了仁壽宮東暖閣那溫暖的屋子,他身上還沒緩過勁來,仍是雙手攏在袖子裡。這會兒,他憂心忡忡地站在張太后床前,眼看兩個御醫忙碌得滿頭大汗,他不由得求助地看著旁邊的朱寧。

直到朱寧從御醫那兒得知太后暫時還沒事,這才向範弘招了招手。兩人到了外間,範弘見閒雜人等都已經識相地退避,這才低聲說道:“晉王公館那兒搜到了不少犯禁的東西,陸豐說是要面呈太后。還有,鄭王痛陳自個受人矇蔽,也是一再請見太后。見不見他們倒是無所謂,可眼下……郡主,眼下該怎麼辦?”

怎麼辦?

朱寧想冷笑一聲,嘴角卻只是微微一挑。她使人去搜查晉王公館就已經算是越權了,這還好歹能說是太后臨危授命,但她怎麼還能幹別的?難不成還能調令軍隊去晉藩直接拿下晉王不成?饒是她很想這麼做,此時此刻也只能壓下這心思。

“能怎麼做?只希望皇上早點回來,太后早點轉危為安!”

儘管知道這是必然的,可範弘更擔心的是皇帝回來之後,到時候他和金英都少不得吃不了兜著走。老一輩的中官鄭和王景弘張謙劉永誠侯顯等人都已經退了,而烙著老一輩印記的海壽和陸豐這樣的,有的調離,有的暫時原地不動,也不足為患。雖說王瑾對他素來恭敬,他也不會和皇帝的心腹過不去,可要是因為現在這不著調的謀逆事被秋風掃落葉一般掃得無影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