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永不許再入碼頭,不許商家收留而已。估值抽分課稅,原本是朝廷正項,若是單靠市舶司和市舶公館派人,恐怕各位又要說什麼不公。所以,今天我來,就是要宣佈幾條新令。”

之前的警告讓眾人心裡一縮,剛剛的這新令兩個字更是讓眾人心裡一緊。此時此刻,幾十雙眼睛都落在了張越身上,就連丘國雍也不例外。他甚至沒注意到,張越身邊的一個小廝正死死盯著他,目光幾乎就不曾移開過。

“第一,既然朝廷已經不禁私船下海,那麼,海商便是海商,坐商就是坐商,既然出海與番國交易。就不得在坊市街接番商的貨。若是有逾越界限的,哪怕到時候海商的引憑發下去,官府也一定會收回!”

說到這裡,張越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旋即又掃了眾人一眼:“第二,估值的事情,以後不再是市舶司或是市舶公館一口說了算。設官牙行,各海商坐商只需繳納保證金一千貫,就可派一人入行,不得多人。但凡有船停靠,無論本國船還是番船。都由官牙行派人核貨,與市舶公館的書吏一同估值抽稅,市舶司會請第三方每年稽核賬目,若有偷逃者沒收之前的出資,並以十倍計罰。從前坊市街雖有聯盟,卻都是一盤散沙,所以這具體章程你們自己定。”

這第二條大大出乎眾人意料之外,樓上愈發鴉雀無聲。張越也不等著眾人回答,又看向了一個角落:“本司暫時只提這麼兩條,接下來的事情你們自個商量好了再說。但有一件事雖說是題外話,如今卻不得不提。先頭水災之後有奸商囤積居奇抬高米價,本司念在災後事務繁雜,又要安撫人心,也就沒有處置。本待曉諭之後待其悔過自新,誰知道按察司都司剛剛報來了一樁大案!原來這還不單單是發災民財的糧商,還是把因災流離失所的我朝子民賣到海外的人販子!抬高糧價不過是奸商行徑,但這販賣人口卻是天理難容!”

原本已經定下心來的眾人陡然一驚,有知道底細的立刻扭過了頭,瞧見那徐正平雖然屁股挨著椅子,身子卻已經有些瑟瑟發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哪裡還不明白這一回某人是要倒黴了。因徐家自來就以為有後臺,霸道得很,眾人樂得看笑話,竟是沒有一個人出身。

“徐正平,本司說得可有錯?”

這突然的點名一下子讓徐正平跳了起來。站起身的他見四周愣是沒有一個人替自己說話,只得使勁咬了咬舌頭,強力迫使自己鎮靜了下來,這才深深彎腰道:“大人,草民不知道您所言何意。草民一向只做正經生意,雲南黔國公,貴州鎮遠侯,全都和草民有生意往來。”

“黔國公?鎮遠侯?”

張越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隨即便笑了起來:“你和哪位勳貴做生意,這不關我的事。你是想著黔國公鎮遠侯鎮守邊陲勞苦功高,若是被牽扯了進去,你就可以平安無事了是不是?你也不想一想。黔國公鎮遠侯何等人物,你這等市井商人頂多便是和兩府執事家奴有些聯絡,難不成你還敢把你私將人口出境的罪名牽扯到這兩位頂尖勳貴頭上!來人哪,去請都指揮使李大人,按察使喻大人!”

都指揮使李龍之前那場災後平糶中大大賺了一筆,雖說及不上幾千兩黃金的利益,但那錢來得乾乾淨淨,張越又答應把他訛詐商人黃金的事情擼平了,他自是暫時心滿意足;而按察使喻良拿到了秦懷謹供述出來的真實受賄名單,立馬連同巡按御史一同往上頭奏了一本,儘管如今朝廷尚未有明確迴文,但京裡已經有人給他捎過話,都察院大佬頗賞識他。如今李龍從那一晚上的抄沒中又弄到了不小的一筆,喻良眼看能偵破大案,因此兩人都是志得意滿。

此時一前一後上了樓,瞧見張謙和張越身上那一模一樣的麒麟白澤服,兩人都露出了羨慕的表情。喻良畢竟自詡清流,很快就醒覺了過來,因此笑吟吟地對張謙張越拱了拱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