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個的尷尬處境上。他和張越一樣,同樣是勳門子弟出身,但卻是文官。

“我立刻就去!”瞧見張越點點頭,隨即便轉身上馬,他不由得一下子牽住了張越的韁繩,“三哥,你現在去哪?”

“楊閣老有你通知,另一個要緊人犯有二哥派人去幫忙捕拿,我這會兒就先回兵部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總不能讓某些不樂意的人看見我上躥下跳。”張越策馬過來,居高臨下地看了張赳一眼,咧嘴笑了笑,“小四,這趟跑完腿之後,你立刻回家去。橫豎你還沒有正式授官,不必等到散衙時分。今天的事情可以對大伯父說一說,他總會明白如今什麼情勢!”

瞧見張越一點頭,隨即揚鞭就疾馳走了,張赳不禁感到心裡有些悵然。但緊跟著,他就立刻轉過身朝著翰林院大門快步走去。等到了掌院學士的小閣,門前的皂隸瞧他的目光自然極其古怪——剛剛離開,這會兒又貿貿然去求見,哪個翰林庶吉士敢這麼沒規矩?然而,這會兒的張赳可不是平時那個規規矩矩的世家公子,在掌院學士的小閣前被人攔了一攔,心急火燎的他幾乎差點發火,最後還是楊士奇聽到動靜,他才順利入內。

過了翰林院和鑾駕庫,再往前疾馳一箭之地就是長安左門,在此前的一條小巷轉彎,第一座衙門就是兵部了。張越緊趕慢趕踩著門前的下馬石下馬,剛剛站穩,一個門子就一溜小跑迎了上來,跪下磕頭之後就開口說:“大人,張尚書剛剛出去了,臨走前吩咐衙門上下,若有事則聽大人囑咐。”

得知尚書張本竟然出去了,張越頓時為之一愣,但也沒說什麼二話,徑直進了門。直到一路進了三門,他才招了隨侍自己的皂隸上來,直截了當地問道:“張尚書什麼時候出去的?”

“就在大人出去之後不久,聽說是禮部尚書胡大人派人過來,說是有要事相商。”

此時此刻,張越便打發了那皂隸出去,心中沉吟了起來。儘管閣臣都已經是封了大學士以及三公三孤,甚至掛上了六部九卿的要職,但在實權上頭卻還不能完全壓制六部,於是內部雖也有彼此不服,在外頭大事上則是素來一致。就比如蹇義夏原吉,幾十年的尚書當下來,可說是不黨而黨,自有一群唯他們馬首是瞻的人。而猶如胡濙張本這些洪熙宣德方才上臺,但也資歷頗老的大佬,則是自然而然攏成一團。

張本和胡濙應當是已經聽說這會兒北鎮撫司那邊的情形,於是一塊商量去了,既然如此,為何杜楨就會一個人前去,就算楊士奇一早講學翰林院不在內閣直房,楊榮楊溥金幼孜呢?

外頭已經安排下去了兩茬,張越也不願意因為一丁點猜測而廢了打算。有些事情是他回京之前就開始謀劃的,因為時間太短還沒來得及發動,他更相信,相比自己的預備,面對今天這突如其來的事件,別人只會應對得更措手不及。不知道北鎮撫司是否還會有其他突發事件,若是有,皇帝恐怕屆時也不願意回宮,興許會到哪家散散心……

“來人!”

仁壽宮小佛堂。

永樂皇帝朱棣既通道,也信佛,準確地來說,所有能幫助他平緩心緒亦或是戰場大勝的,他都願意信,所以就有了靈濟宮,所以又有了一個接一個的西藏活佛法王。而張太后這信佛也是從朱高熾當年那艱難的太子生涯開始的。此時此刻,她一遍遍唸誦著多羅密心經,許久才睜開眼睛從蒲團上起身。

“瞻基的性子我是知道的,縱使雷霆大怒,也必定是戴綸不曉事!”

身為國母,張太后對於風骨之類儒臣景仰的東西並不感冒,看了看一旁侍立的範弘金英,以及另一邊滿臉沉靜的朱寧,她這才深深嘆了一口氣。

“為了一個不曉事的人便要連累朝廷棟樑,實在不值得!皇帝若是回來了,我自會對他說。金英,陸豐讓你一同去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