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起來,肅然行了一禮。

“大人儘管放心,卑職必當盡心竭力!”

“只要能自給自足始終以商養諜,不用朝廷劃撥錢財,就能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如今朝堂上的官員只以為南征北征就已經是到了極限,倘若這條線能完全建成,何愁勳臣武將沒有地方可用?”

撂下這話,見胡七絲毫不見驚悸之色,張越暗想當年袁方把這幾個人派到自個身邊,雖陰差陽錯沒能從候補錦衣衛成為正經的編制,但卻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很好的基礎。如今,袁方在北方的那個網路已經逐步收編進了兵部的諜探分司,他就有了名正言順的力量。

將事情交待完,又吩咐以後每七日送一次卷宗進來,張越便親自把胡七送到了屋子門口。等他離去之後,他才召了書吏進來,見了幾個今日來京述職調缺的外地武官。眼看快到中午時分,他正預備讓人去瞧瞧外頭是否有家裡送飯的,那個在他房中伺候的皂隸卻急匆匆進來。

“大人,不好了!剛剛小的正巧去外頭吃飯,聽戶部衙門和吏部衙門的幾個皂隸說,北鎮撫司那兒出了大事!皇上……皇上早朝之後就親自到北鎮撫司審訊,因戴綸抗辯,皇上一怒之下棰殺了戴綸,又要下旨拿戴綸的叔父太僕寺卿戴希文和河南知府戴賢!這會兒蹇尚書和夏尚書都已經趕過去了。還有內閣杜大學士,不知道情形怎樣。”

朱瞻基竟然親自去了北鎮撫司,還殺了戴綸!

儘管知道朱瞻基這些天心裡憋著火,但張越完全沒料到這位號稱仁厚的天子竟然會一怒之下悍然殺人。從永樂年間開始,大理寺就只能處理尋常囚徒,但凡高官全是下錦衣衛獄,朱棣那時候時有不經刑部大理寺而暴怒殺人的,可朱瞻基甚為愛惜名聲羽毛,怎麼會這麼做?還有,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他一點風聲都沒得到?

張越深深吸了幾大口氣,這才勉強平復下了至為震驚的心情。見那皂隸仍是站在這裡,他就沉聲問道:“內閣只有一人前去?”

“似乎是隻有杜大學士……”

聽到這幾個字,張越沉吟片刻,立刻一個箭步出了屋子。站在太陽底下,他招手叫了一個書吏過來,囑咐去對張本和馮侍郎知會一聲,他出去有要事,隨即快步往外走去。一路時有兵部的司官問好行禮,他卻誰也來不及理會,到了外邊,他便厲聲吩咐備馬。

那匹黃驃馬一牽出來,張越就抓起韁繩一躍跳了上去,隨即馬鞭一揚就一陣風似的馳了出去。等到從兵部衙門前頭的小巷出了牌坊上了大街,他更是提高了馬速,就在拐過一條巷子時,旁邊卻有一人一馬竄了出來。

“張大人!”

因此時並非散衙時分,家裡的隨從還未到兵部衙門來接,因此,張越一個人縱馬疾馳,並沒留心四周情形。這會兒乍一聽聲音,他心裡一驚,趕忙勒馬,但這一停下也已經是在幾步開外了,回頭一瞧,他才看清是從那邊巷子中騎馬出來的人。

“王兄?”

短短七年間,從不入流的總旗一下子躍升至四品指揮同知。王瑜可謂是得天獨厚。因為生活逐漸優渥的緣故,他原本尖尖的下巴顯得有幾分圓潤,人也比從前胖了,一身大紅色的盤領右衽斜襟官服看著竟是有些小。急急忙忙上來攔住了張越,他便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可是要去錦衣衛衙門?我剛剛打那兒出來,皇上怒斥了蹇尚書和夏尚書,對杜大學士大發雷霆,你這會兒去了也沒用!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可否借一步?”

心中焦躁的張越吃這當頭一喝,立刻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瞧見這邊大街上沒幾個人,王瑜又是滿臉懇切,他便跟著王瑜往一旁無人的小巷退去。藉著這寥寥幾步路,他心裡朦朦朧朧有了些想法,待到了地頭就問道:“你今日伴駕?”

“我是新任的錦衣衛指揮同知,因對皇上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