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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哈勾結犯邊,皇上只一提巡邊二字,就引來了朝中的一片反對……如今皇長子降生,這立嗣兩個字也是鬧得沸沸揚揚,再加上那個冒冒失失把火燒到了咱們這些宦官頭上的御史,說是皇上焦頭爛額也不為過。之所以今天不見你而是明天見……”
說到這裡,王瑾頓了一頓,聲音一下子變得極其低沉:“皇上自覺精神不好,不願意讓你瞧見。說來也是無奈,若不是三大殿不得重建,皇上也不用日日不分寒暑御門上朝,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就在前些日子,還有人說金陵寶地遠勝幽燕,建議遷都回去。”
身在外地。張越縱使已經算是訊息極其靈通,但終究不比在京感受得深刻,聽到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他的臉上漸漸凝重了起來,左手情不自禁地漸漸抓緊了一旁的扶手。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不是王瑾順路不順路的問題,沒有朱瞻基首肯,這些話怕是絕不敢說的。
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把皇帝交待的那點意思全都說明白說透徹了,王瑾又東拉西扯了些別的不要緊的事,這才站起身來告辭。這一次。張越自然是一路把人送了出去。到了二門的時候,一路走一路說話的王瑾突然仿若無心地露了一句。
“皇長子剛剛降生,孫貴妃因為身子虧虛不小,一直都在永寧宮休養,太后和皇上便使了寧郡主照料皇長子。要說寧郡主平素瞧著溫文可親,前幾天卻突然發作,一口氣把上上下下的人換了一半。事情驚動了太后,便讓寧郡主親自去從內書堂新選了兩個伴當,宮女宦官多半是從仁壽宮直接挑了過去……”
耳中聽著心裡記著,張越卻一直沒言聲,一直到送了王瑾出大門上馬,他折返回來時,方才長長吁了一口氣。自從聽說周王去世,他和杜綰也多次提到朱寧的將來——父親不在便是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沒想到張太后直接越過了嗣任周王的朱有燉,把朱寧接到了京裡。而一如永樂年間深得信賴一樣,朱寧依舊是在宮中游刃有餘,卻不知她這孝期轉瞬即滿,到時候有什麼打算。大唐多公主出家為女冠,大宋多公主落髮為尼,大明朝卻沒有這個規矩。
而且,太后和皇帝究竟是什麼意思?
既然皇帝是明日召見,張越少不得要去親友那兒走一遭。只大伯父張信不在家,聽說是出門拜客了,張赳人在翰林院還沒回來,因此馮氏只留他喝了茶,也沒多說什麼。陽武伯府則是更甚,東方氏竟然是一副在家居士的打扮,佛珠數珠一樣不少,開口閉口必談佛經,張起又不在,他盤桓片刻就趕緊告辭走人。唯有在英國公府,他才算是輕鬆了下來。
“哥哥大壞蛋!”
兩年不見,張菁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一丁點大的小丫頭,眉眼長開了,竟是酷似孫氏年輕的模樣,此時。她見過禮後就氣鼓鼓地瞪著張越,撅著嘴說:“爹孃,還有你和嫂嫂,把我一扔在這兒就是兩年,都不管我!還有,你回來了,可爹孃嫂嫂呢?”
見小丫頭鼻子一酸泫然欲涕的樣子,張越不禁頭大,趕緊手忙腳亂地安慰了她一通。結果,大概是因為沒有哄孩子的天分,他越說張菁抽搭得越厲害,到最後竟撲在王夫人膝蓋上哭了起來。鬧了好一陣,王夫人見天賜和張恬小大人似的拉了她出去,這才無可奈何地笑了。
“菁丫頭素來是靈巧聰敏,只在背後哭過好幾回。你這個哥哥也就罷了,她那爹孃才是狠心,把好端端一個孩子扔我這兒這麼久!幸好我這兒如今也是有兒有女,也給她解了些寂寞,否則小孩子家免不了要生出怨來。對了,聽安遠侯夫人說的笑話,你在交阯還拿著你大堂伯的名頭唬過人?”
見王夫人又好氣又好笑,張越忙笑道:“只是靈機一動而已,誰讓大堂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