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打算,所以就只得打點精神應對。”

劉達先是向張越行禮,等到隨他到了東廂房坐下,他就解釋道:“他們也就是想買下我帶回來的那些東西,順便從我口中打探訊息,於是賣力巴結而已。畢竟,我的貨色可比番商的好,而且是本國人,價錢上頭雖然貴些,可比番人可靠。只不過,按照章程,我這些貨得送回寧波市舶司才能賣,不知道如今是否可以通融。”

“這一條如今還不行,不過你可以停泊幾天,等朝廷明旨一下,就應該無礙了。我之前和皇上商定過,海商三十稅一的稅率實在是太低了,從今年廣州市舶司開海開始,今年的稅率是三十稅一,三年之後便是二十稅一,再三年則是十五稅一,日後一律用這個數字。所有出港貨物,出港時課稅一次,入港時若載有貨物,則重計課稅一次。出港需領取引憑勘合,回來的時候可以在三大市舶司的任何一個入港。”

“這敢情好,不用原港發船原港回還,可以省卻老大的麻煩。我這次打算在廣州出貨,然後把這兒的特產帶上一船到北邊去。說到這裡,我還想向大人進言,寧波、泉州、廣州,這三處港口都是老海港了,但都集中在南邊。如今京城在北邊,大可以在天津或是山東登州再開一個海港,如此便可以透過海運溝通南北。”

這話自然是說到張越心坎裡去了,他點了點頭,隨即就嘆道::“這事情我也想過,畢竟,北邊都指著漕運,若是糧食能夠海運,則北邊必定要再開一個港口。此事皇上已經記下了,應該正在斟酌,只朝中畢竟意見不一,一時半會不會那麼順利。老大人們老成持重,要接受那麼多改變卻難。先不說這個,你一走就是一年多,可有什麼收穫麼?”

“收穫自然有,而且還不是一丁點,而且大人如今是廣東布政使,那就再好不過了。”劉達說著便拿出了隨身的一個小口袋,雙手遞給了張越。等其接過,他方才興致勃勃地說,“這南邊的番邦小國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和廣東海南的天氣差不離,我此次一路走一路訪求了不少農物種子,揀選了好一些帶回來,這兒都是樣品。照我看,廣東海南不少地方都能種爪哇的三季稻,就是隻能種兩季的,也可以在其中混種其他農物。”

抓著那個口袋,張越不禁想起自己託張謙向鄭和要來的那些種子。雖說已經在自家田莊上試了一試,但那些不少都是熱帶作物,成活率和產量都很低,況且畢竟帶種子回來的人也不是什麼精通農務的人。眼下有了劉達這番話,他只覺得前景大好,自然是精神大振。

“好,好!若是能夠成功,那廣東之地就可無飢餒了!”

第十五卷 觀南海 第008章 為虎作倀,痛心疾首

深夜。黃埔鎮西南的許家客棧。

由於地理位置不佳。這裡的生意比鎮上其他客棧要差了許多,但這天晚上卻破天荒地掛出了表示客滿的紅燈籠。客棧中的門板已經全部放下,掌櫃在客人的“吩咐”下,早早都躲回了屋子裡頭,只有幾個老少夥計還根據吩咐各處忙活。大堂和東西跨院林林總總站了十幾二十個壯碩精幹的護衛,在幾盞油燈昏暗的火苗下,赫然能看到他們左腰上挎著的腰刀。

東跨院的正房中,八瓣蓮花狀的銅質漏壺眼下正忠於職守,一滴滴的清水掉落在銅盤中,激起了一圈圈漣漪。原本陳設簡單樸素的屋子這會兒已經換上了全新的一套行頭,那些尋常杉木所制的傢俱上套上了各式各樣華美的布套綢套,顯得乾淨整潔。深紅色的簾子後頭,秦懷謹正一手支頭半夢半醒地靠在太師椅上,忽然頭也不抬地問了一聲。

“人怎麼還沒回來?”

旁邊雖然有兩個人伺候,卻沒有一個人敢吱聲。就在秦懷謹倏地睜開眼睛想訓斥人的時候,大門猛地被人推開,一個身著玫瑰紫大團花潞綢衫的年輕人快步走了進來。到了近前,他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