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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也還有擒賊先擒王的機會。剛剛張越出去時硬把兩人留在艙室裡,於是,張越人回來,陳鏞就立刻焦躁地上前詢問。
“放心,你之前既然已經提醒過,所以我做了不少妥當安排。”
“可是萬無一失?船在江上,萬一出一點紕漏,那都是會壞大事的!”
“陳主事,天下哪有萬無一失的事,五分就可為,七分則必為,至於倘若是成功率能有九成,那更是萬中無一了。”張越見陳鏞還要再說,一旁的史安卻輕輕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當即又笑道,“聽李尚書說過,陳主事手談的本事很是精妙,如今既然在船上,又沒有其他事,咱們不如來下一局?”
也難怪陳鏞如此焦急,他是永樂十三年二甲第六名進士,曾經館選庶吉士,可京官曆練比外官更甚,他儘管是張越的科場前輩,但至今仍只是一介主事。如今索性退而求其次不求官運亨通,只求能實實在在做點事情。
聽到張越說要下棋,他不禁一愣,直到旁邊的史安又提醒了一句,他這才不情不願地坐下。他本是錢塘人,詩文固然上乘,但棋藝也確實是江南國手。只是這會兒心裡揣了事情,一番黑白廝殺下,他竟是被棋藝平平的張越殺了個大敗虧輸。
“陳兄,你這可是讓我呢!”分心二用的張越早看見彭十三帶人溜出了門去,臉上表情輕鬆了許多,因對陳鏞笑道,“就是再想,那些煩心事也依舊在,不如藉著下棋靜靜心。”
一直坐在旁邊觀戰的史安已經品出了一些滋味來,當即也幫腔暗示了兩句。而聽到靜心二字,陳鏞剎那間想起了之前教自己下棋的老師說的那些話,當即閉上眼睛凝神片刻,這才再次執黑先行。一局棋才剛剛展開沒多久,外頭就傳來了一陣喧譁,緊接著,艙門被人推開,隨之進來的是渾身濺血提著人頭的陳華。
文官講究的是殺人不見血,雖說在官場人事傾軋上頭未必沒做過置人於死地的事情,但真正看到死人的機會卻少之又少,更何況史陳兩人離著高層還差得遠。好在他們在之前入交數場大小戰役中都見過血,入了交州府後更是見到了眾多傷員,此刻還能維持得住。
然而,當那個死人腦袋一下子被人擲在地上,繼而滾動了幾下,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好對著自個的時候,陳鏞史安還是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第十六卷 挽狂瀾 第020章 狡子不勝父,大江為赤
“陳指揮使,你這是何意!”
陳華卻不說話。只是死死盯著張越。此時此刻,張越卻沒有起身,一動不動地和陳華對視了一會,這才問道:“陳指揮使提頭踏血而來,倒是好風采!來人,酒來!”
見一旁的家將應聲而去,不一會兒就捧上來一壺酒,張越執壺斟酒,連手都不曾抖動一下,陳華不禁有些失望,旋即想到張越和之前的張攸一樣,也是英國公張輔的一家人,心裡不禁悚然。莫非,這些姓張的人真是交阯一地的剋星?
見張越笑著舉起酒杯遞了過來,他沉著臉接過,隨即毫不遲疑地一飲而盡,這才舒了一口氣:“張大人明鑑,這個傢伙是我麾下那些將士偷偷夾帶上來的,開船之後就潛入我的艙室中,想說服我舉兵附逆。我哪裡會上這種當,自然是一刀殺了!但是。我的水師中有一半都是本地人,難保沒有受到鼓動的,所以我不得不來討張大人示下,您覺得該怎麼辦!”
還不等張越答話,外頭大門陡然被人推開,卻是彭十三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大大咧咧地進了艙室,徑直走到了張越跟前,躬了躬身就用洪亮的嗓音說道:“大人,老陳大人的船正在靠過來,說是要過船一敘!”
老陳大人!
人頭還在眼前的地板上滾來滾去,染得原本乾乾淨淨的松木地板上四處都是觸目驚心的點滴紅色,屋子裡的人或站或坐,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