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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的陽光從頭頂的樹葉縫隙落了下來,再加上和煦的微風,讓人更是覺得身上懶洋洋的。聽秋痕這麼問,杜綰不禁微微一笑:“太太是太太,當年老太太的嚴厲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連太太也成天沉著臉訓斥,他興許就由此氣餒了。靜官卻是甫一落地就受人疼愛,你和琥珀什麼都依他,老爺太太喜歡,老太太在時也寵著他,就是他爹爹,也幾乎沒擺出父親架子疾言厲色訓過。我要是再寵。他就越發不像樣子了。他心眼實誠,轉眼間就好了。”
“是我想差了,現在和當初的確不一樣,當初少爺可不像靜官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裡。”秋痕心悅誠服地點了點頭,隨即低聲說,“少奶奶放心,琥珀的事情我一個字也不會說出去。我和她多年相處,以前是一個炕上睡的,別人不知道她,可我一直聽她在睡夢中哭過訴過……和她比起來,我這輩子沒遭過多少風浪,比她幸運多了。”
這一天恰是鄭和寶船起航遠洋的日子,望著那千帆船影逐漸遠去,張越也帶著隨從們陸續登船。被顧興祖那麼一鬧,原本安安穩穩的瓊州府黎人漸漸有些疑忌不穩,瓊州知府生怕出了問題難以彌補,便當成一件大事報了上來。再加上海南島上乃是除廣州等地外推行三熟最好的地方,所以他思來想去,便決定親自帶著劉達走一遭,同時也全了琥珀的心願。
此時此刻,由於商船全都跟著寶船一塊走了,這些天來一直水洩不通的碼頭如今竟是變得空空蕩蕩,只有他們這一艘船。對親自前來送行的右布政使項少淵囑咐了一番。張越轉身便上了船板。陣陣大風將他身上的青黑色大氅高高吹起,卻是絲毫撼動不了他的步伐。
此次張越等人所乘的坐船是一艘六桅三層大船,最多可以掛九張風帆,乃是出自朝廷在南京的官船廠。鄭和南下的時候特意帶了來,笑著說這是皇帝的吩咐,他的人情,張越也就笑而受之。而聽到鄭和王景弘帶來的太后口諭,他更是鬆了一口氣。
因市舶司那兒有張謙,布政司還有項少淵坐鎮,所以他此行不過是帶了幾十個人,偌大一艘船自是顯得極其寬鬆。左參政徐濤佔了二層頭裡的一間房,廣東巡按御史于謙佔了末尾的一間房,其餘官吏或是兩人一間或是三人一間,而張越和一應隨從則是佔了整個三層。
三層居中的那間大船艙佈置得雅緻整潔,身在其中還能聞到木料的清香。只是海上不比內河,顛簸卻在所難免,船出珠江口進了海,風浪便漸漸大了起來,男裝打扮的琥珀哪裡受得住這種顛簸,頓時乾嘔不止。張越忙讓人請了劉達來。前時坐慣了海船的劉達一看之後,就讓人取了生薑片來讓其含在口中,張越又安慰了她好一番話,讓其坐在了屏風後那張固定在地板上的躺椅中,又親自給她蓋上了毯子,這才和劉達一塊轉了出來。
“我當初出海的時候,也不習慣這種顛簸風浪。尤其當看不到岸邊時更是如此。最厲害的一次,撲面而來的風浪差點掀翻了咱們那條船,如今雖說是靠著海岸線,可終究不比運河或是長江行船。大人倒是好身體,剛剛下頭的徐大參和於侍御也難受得厲害,剛讓人來問我如何才能好過些。”
“暈船暈車這種事向來是因人而異,興許我就正好是那種什麼都不暈的人,再說,等習慣之後也就好了。”張越笑道,“我倒是聽說,在海上漂泊慣了的人,上了陸地反而會感到眩暈。”
“所以,此次船隊中的那些官軍,都是寧可下番也不願意窩在南京的。”
說了這麼一會兒閒話,張越就問起劉達試驗田的情形,得知長勢良好,他就若有所思地說:“一年三熟,雖然可令農人富足倉廩充實,但工本費和人力卻不得不算,第一年必定有不少人將信將疑,卻是不可操之過急。所以,第一年多出來的兩季稻種。由官府提供,到時候看著他們多收了糧食,自然而然就有人加以仿效,但這是一個漫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