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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的目光中,丘國雍卻僵硬地搖了搖頭:“別忘了,當初爹爹在立太子的時候,曾經一力支援漢王。所以,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皇上若是能因之前的功勳,準我們光明正大地出了瓊州府做事,不用這麼偷偷摸摸,就已經是天高地厚之恩了。”
第十五卷 觀南海 第054章 心願終得償
儘管如今已經不是唐宋謫官才會出任海南官職的時候了。但這兒仍是屬於吏部選官時的苦缺。相比其他各省州縣,瓊州府一年四季酷熱難當,澄邁縣衙的房子自然也是年久失修。與廣州府治南海番禺兩縣的縣衙相比,甚至可稱得上破敗兩個字。
由八字牆入正門,頭前第一道照壁就是破爛不堪,上頭的圖案若不仔細看,幾乎分辨不出來。公堂屋頂的瓦片亦是經過數次修補,四周的圍牆丟磚少瓦不甚齊整。而由於一個多月前的那場廝殺,裡裡外外的牆頭上甚至還能看到斑駁暗紅血跡,竟是連粉刷都不曾。
把張越帶進了還算是乾淨整潔的三堂,屏退了其餘人,年過五十的澄邁知縣就立刻跪下了。他那件已經洗得看不清本色的青色布直裰下襬擱在地上,瞧著根本不像是一縣父母官,反而更像是沒幾個學生的窮塾師。
“大人,下官先是錯將別有用心之輩當成是都司的軍官容留在縣衙,又錯聽他們的一面之詞以縣衙的名義邀一眾黎人峒首去慈善寺,之後又險些讓縣衙遭劫,就連傳出黎人蠢蠢欲動的訊息之後,下官也無力彈壓維持,乃至於驚動了大人親來,下官罪該萬死。”
早上在驛站初見的時候。張越就發現這位知縣不但衣著樸素得過分了,而且還有些失魂落魄。這會兒見他長跪於地,他不禁眉頭大皺,許久才淡淡地說:“雖說你有錯失之過,也有無能之處,但本司此來不是為了興師問罪。你起來吧,坐下說話。”
話雖如此,澄邁知縣仍是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官場上只以職階論尊卑,不以長幼排序,他年齡比張越大一倍有餘,可官職卻和張越相差四品還有剩,按照禮制,相見便需跪拜,有事則跪稟,更何況他自忖待罪之身誠惶誠恐,雙膝自然硬不起來。於是,此時張越雖叫了他起來,他仍只是半個屁股挨著椅子,眼睛時時刻刻偷瞅著張越的臉色。直到把這些日子澄邁縣的情形如實稟報,他這才挪動著換了一個坐姿。
“本司之前在三十六峒定約的事,想必你已經從於侍御那裡知道了。”見這位年紀一大把的知縣連連點頭,張越卻頓了一頓,這才吩咐道,“你是流官知縣,並不管撫黎之事,再說你既然從未安撫過黎人。這件事就不用管了。但三季稻和二季稻的事卻不能拖延,如今已經錯過了最佳種植的時候,但箇中要旨你這個父母官需得心中有數,明年開始推行……”
對於已經提心吊膽一個多月的澄邁知縣來說,此時張越說的每一句話都如同是天降甘霖,因此他聽一句便點點頭,恨不得把這些全都背下來。待到張越說完,他仍是一副恭聆訓示的模樣,直到看見這位大上司起身要走,他這才慌忙跳了起來,到了縣衙大門口又叫來兩個差役,打算張羅車馬親自去送。
“不用送了,你把縣衙的事情料理好,這些禮數虛文不用費那麼大功夫。”大步走到門口,張越突然停下,扭頭看了看這位知縣通身上下的打扮,目光最後落在了那根繡花腰帶上,“還有,勤儉樸素雖說是好事,但倘若做得過了,效果卻是適得其反。貴官家境殷實。穿幾件好衣服,難道別人還會中傷你不成?當官清廉固然要緊,但才能也一樣要緊!”
目送張越拂袖而去,某位知府的雙腿不禁微微顫抖了起來。他家境殷實這一點就連本縣的屬官和百姓都不甚明瞭張越初來乍到,怎麼會知道自己家裡的情形?
上了馬車出了巷子,等到了張布在此租住的小院,張越就換下了烏紗帽和公服,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