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處置!她哥哥要是能添個一官半職,這個做妹妹的自然感激你一輩子,你就是不要,她興許也會以身相許……”

原本是談正事,結果卻遭了這麼一頓打趣,張越哪裡還敢再呆下去,趕緊一番打岔之後落荒而逃。別說阮氏的美貌還不到禍國殃民的地步,就是真的國色天香,他如今有妻有妾,對什麼報恩便需以身相許的俗套實在是沒多大興趣。回了屋子招來牛敢,他便吩咐其到那邊屋子去對阮氏分說一聲,卻不料牛敢直接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大人,男女有別……”

“我還會不知道男女有別,可難道還要我去找個女人來特意傳話?你這頭笨倔牛,直接到窗子外頭喊一聲,然後把話說清楚不就行了?”

看到牛敢啞口無言,旋即摸著腦袋出去了,張越這才沒好氣地一笑,進了裡屋翻出之前得到的那一摞名冊,根據名字後頭的幾十字簡述履歷,拿著筆一個個勾了起來。就好比張輔當初那九千多個人絕不可能一一過目一樣,他如今也沒那個人力精力。所以對於這必然是良莠不齊的選賢名單,他也不可能逐個甄別,只能從那寥寥的介紹中分辨出可能有用的人。

當初張輔就是送九千多人上去,朝廷收下之後也多半隻是分到各地居住,不可能有官吏費那麼大神一一檢視。因此,寧濫勿缺固然是要的,但從裡頭精挑出來一些人也一樣是要的,否則芝麻西瓜混在一塊,豈不是白費功夫?

“大人。”

分辨出是牛敢的聲音,張越不禁不耐煩地說道:“又來幹什麼,只是讓你去傳話。又沒讓你帶話回來,不論她怎麼說,你只當沒聽見就是了。”

“大人,阮姑娘說是要來叩謝大人的恩德。”

聽到這句話,張越方才抬起了頭,卻見門口除了做出目不斜視表情的牛敢之外,還有滿面淚光的阮氏。見她低頭進了屋子,二話不說就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頭,他不禁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隨即就對傻站著的牛敢揮了揮手。

要是彭十三在,幹這種事就牢靠多了!

“大人大恩大德,民女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以相報,本該終身侍奉。但民女自知蒲柳之姿,難入貴人之眼,又別無他能,思前想後,民女覺得,自己或許能助大人瞭解本地人物。只求大人事成之後能放民女自由,讓民女能和兄嫂家人團聚。”

張越聽到粉身碎骨這四個字的時候,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但聽著聽著,他不禁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頭一次正色打量起了面前的這個少女。見其抬起頭毫無懼色地直視著自己,又想到了那天夜裡拿掉堵嘴布之後,她不說其他的話,直接便是懇求自己救救自己的哥哥,他不禁生出了幾許讚賞。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會,他便問道:“你對本地才傑都很熟悉?”

“是,本地精通文學和軍略的人氏,包括四鄉隱者,民女都很熟悉。大人若是不信,儘管說出人名來,民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一個聰慧的姑娘!

隨手翻了桌上的名冊,張越便唸了一個名字,果然,阮氏只是略一沉吟,便將此人出身和生平一一詳述了一遍。比那名冊簡述何止詳盡了十倍。欣喜之下,他又一連問了三人,確定阮氏之前所言並無絲毫虛假,他不禁笑著站起身來。

“好,你起來!只要你助我遴選完了那幾本名冊,我就放你回去和你兄長團聚!”

“多謝大人!”

阮氏這時候才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慌忙再次磕頭謝過。而瞧著她那喜不自勝的模樣,張越忍不住問道:“你可知道,就是你不求,我也打算遣了你回家?”

“民女知道。”阮氏屈膝起身,渾然不管額上通紅一片,只是微微一笑道,“民女自幼就隨兄長讀書認字,深知這世上確有君子。大人那一夜能視民女若無物,必然是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