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這麼沒規矩?”

張謙斜睨了他一眼,卻只是站著沒說話。須臾,大門再一次開啟了,剛剛那個中年人滿臉堆笑地把張謙往裡頭請,一路走一路賠情道:“張公公恕罪,小的是剛剛被老大人調到這兒來的,有眼不識泰山,剛剛是給唬了一跳。實在沒想著您來。”

“別說你,大約你家主人也沒想著會有我這麼個人過來。好了,你回去把我的車馬安頓好,這裡用不上你,恕罪兩個字也不用提了。”

打發了那個如釋重負的中年門房,張謙就看到張越已經親自在二門口相迎。兩邊相見之後,他就指著旁邊的永青解釋道:“這是錦衣衛唐千戶派給我的人,要不是他,我也不知道你會在這麼個幽靜地方。這幾日聽說你忙得昏天黑地,今兒個偷得浮生半日閒,想不到你居然找了這麼個逍遙地,偏偏還離我住的藥洲不遠!”

“這裡清淨而已,再說土地膏腴,又有個大園子,正適合給人住。”

錦衣衛一應聯絡打探的方式手段張越早就心知肚明,因此他若是真的親身或派人辦什麼隱秘事,都會直接用最容易繞過錦衣衛的方式,而這一處地方沒什麼好隱瞞,再加上他也有些別的考量,所以自然張謙一找一個準。此時笑著答了一句,見曹吉祥替張謙解了披風,他就虛手一抬道:“既然來了,張公公就一起到園子裡看看如何?”

“好好好,求之不得。”

廣州四季無冬,張謙原以為張越所說的園子必定是奼紫嫣紅的大花園,誰知道一進去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偌大的園子被分成三大部分。西邊靠牆的是一排不知名的果樹,中間的是一片金燦燦快要成熟的水稻,而最東邊的則是種著另一些他說不上名字的作物。田間地頭,一個揹著斗笠拄著柺杖的中年人正在東瞧瞧西看看,時不時蹲下身捏捏土粒。

“這是……”

“張公公應當知道,廣東天氣炎熱,雨量充沛,很早以前便有雙季稻連種的例子。只不過由於這雙季稻種得不得法,產糧素來不太高,再加上需要雙倍辛勞,所以一直沒有完全推廣開來。據我所知,如今所謂的雙季稻,多半是早晚稻一同栽種于田間,一收割早,一收割晚而已。不過張公公看這幾分稻田,那已經是今年第二次成熟了。”

張謙雖說自幼入宮,對於農事並不算十分了解,可總也聽說過一些戶部上報的數字,此時立刻意識到了這其中的利害:“這麼說,你打算在廣東全省推廣這雙季種植?”

“不錯,這確實是我的打算。不止如此,如廣州府番禹縣這樣的膏腴之地,一年遠遠不止兩熟,還可以做到三熟!每年三月插秧,六月底收割;七月再插秧,九月底收割;緊跟著可以再種一茬豆子或小麥,甚至是再設法種一茬稻子。只要始終用心養地,不竭盡地力,就憑著廣東充足的日照和雨水,一年少則可增收兩成,多則可增收四五成!”

“這真是最大的善政!”

張謙只覺得又驚又喜,剛剛因顧興祖的事情惹來的滿肚子惱怒頓時無影無蹤。仔仔細細問了幾句,等劉達過來之後,他又興致勃勃地追問了詳情,待得知這一位特意從爪哇帶來的稻種,又用本地稻種做了比較,如今斷定本地稻種決計可做到兩熟,他頓時滿臉笑容。

“廣東向來不是產糧大省,一遇天災便是往往糧食吃緊,若真是如此,則倉廩充實,不再患有飢餒了!把這件事情上奏朝廷,管保從內閣到六部全都是讚揚聲。比起開海這種取利之道,那些士大夫最重視的還是農桑!能夠想到這農事根本,不管你在廣東的其他政績如何,就足可站在不敗之地!”

見張謙高興得什麼似的,又大步走上前去對著劉達立刻盤問起了什麼,張越不禁也笑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