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一笑就再也沒有多話。看見二堂門簾高高打起,卻是那個報事的親兵彎腰出來,張越便和萬世節一起入內。萬世節乃是兵部的人,前來見武安侯鄭亨不過是場面的勾當,行過禮後坐下只說了幾句就起身告辭,鄭亨自然也沒有多留。等到人一走,他就收起了笑臉,若有所思地將雙手扣在身前。

“陸豐畢竟是閹人,報復心太強,行事更不知輕重。王冠被押到刑場上的時候別說什麼大聲喊冤,做什麼都需要人扶著,根本只剩下了一口氣。”鄭亨輕輕拍了拍扶手,旋即搖了搖頭,“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他的死活卻不關你我的事,若是宮中其他那些太監想要藉此找他的茬,那也是他自取死路,誰讓他做事情一點餘地都不留!”

對於閹人張越倒並沒有什麼歧視——要歧視也只有歧視那種變態的制度,更何況這年頭有威名遠揚的鄭和,還有同樣下過西洋的張謙,而他打過交道的不少宦官都還是通情達理的人——但不歧視不代表沒防備,至少他對於陸豐沒少下過功夫,既不希望被這個野心勃勃的太監給算計了,也不願意讓這麼一個好容易建立起了交情,可以辦麻煩事的傢伙就這麼輕易垮臺了。只是,在鄭亨面前,他不好表露這種念頭,於是便含含糊糊應了一聲。

由於鄭亨上任之後就狠抓操練軍紀,時隔半個月,再次來到大教場上的張越就感受到了將士們截然不同的精氣神。他自知自己在興和能挺過去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有一群能幹的人跟著,運氣又實在是相當不錯,因此回到宣府的這些時日雖則又是嘉獎又是賞賜,但他從來就沒認為自己真成了名將。

打仗的事情就應該交給專家,若是一個國家連打仗都要靠文官,那也就完了!

一場大閱足足用了一個半時辰方才結束,由於武安侯鄭亨破天荒地稱讚了將士的表現,宣府中衛上上下下的軍官都覺得頗有臉面,幾個千戶百戶甚至親自下去和麾下士卒一塊喝熱湯解寒,等到整軍回城的時候,士氣更是極其高昂。

張越和鄭亨回到總兵府已經是傍晚時分。兩人雖說不相統屬,但昔日乃是近鄰,鄭亨又把張越視作晚輩,便留了一同用飯。晚飯之後,下人送上茶後退去,張越就順勢提出了另一件要緊的事——活躍在宣府一帶的蒙古諜探。聽到這個,鄭亨便隨手放下了茶盞。

“這是宣府的舊患了,你別看陸豐拿到王冠痛腳之前忙了個倒仰,最後也沒抓著人家一個指頭,就是我這個總兵,以前在任的時候也沒抓著幾個。由於有長城,大批的韃子沒法進來,小撮的卻有不少。開平當初是元上都,雖說我大明建國已經有幾十年,但宣府大同一帶還有不少人家昔日有韃子血統,所以諜者未必一定就是韃子。而且由於邊境互市的關係,大明的商人有不少和那邊都有生意,私底下的交易也許不會比王冠乾淨到哪裡去,但由於他們同時還參與開中,又抓不到把柄,所以這諜者是無時無刻不抓,收穫卻是寥寥。”

張越深知大明從眼下的輕商輕利到後期過度重商重利,不過就是幾十年上百年的功夫,日後赫赫有名的山西晉商甚至還是滿清入關的幫兇。如果眼下不能立起規矩嚴防,那麼日後就更不用提了。因此,他並沒有因為鄭亨的話而氣餒,反而微微一笑。

“侯爺說的這些道理我也都明白,所以這次得從那些商人身上下功夫。再說了,東廠錦衣衛都在,不能好好利用一把,豈不是浪費?”

第十一卷 金戈血 第052章 既往不咎和絕不放過

王冠被當眾腰斬之後,當初下獄的那些北地逃人便在錦衣衛逐個甄別之後放了出來。然而,重見天日的他們並不能就此過上安定的生活。朝廷對逃人向來就有就地編戶的規矩,邊鎮更是無時不刻不缺人,因此他們幾乎都要被編入軍伍充實邊防。此時此刻,一群人才被人推推搡搡地弄出了大牢,眼睛還沒習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