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袢襖滿是彪悍之氣的侍衛親軍,連忙心中忐忑的上前通報。
等了許久,方才有一個太監出來傳話:“太子妃正在見張大人,各位大人請在直房等吧。”
這些人在直房中枯坐苦等的時候,張越則是在行宮西邊的暖芳閣。由於驛道上不好走,他便聽了周百齡的意思,找了個好向導繞了一條遠路過來,路上溼滑外加雪大,竟是整整走了三天。此時見他的卻並不是皇太子朱高熾,而是太子妃張氏隔著簾子接見。
聽完了張越關於京師之亂的陳述,蹙緊了眉頭的張氏沉吟了良久,這才說道:“天氣寒冷水路陸路都不暢通,沒想到竟有逆黨藉著這個機會生事!張卿這一路辛苦了,只是皇太孫的病不能鞍馬勞頓,太子殿下生性畏寒,也有些受不住,恐怕路上暫時走不得。如今還要請你派人回京師奏報父皇……”
話還沒說完,就只聽外頭一個聲音高聲報道:“回稟太子妃,皇太孫殿下的高燒退了!”
這一聲頓時讓張氏喜出望外,竟是帶著一個宮人從簾子後頭走了出來。見張越亦是喜形於色,她思量片刻就說道:“既是皇上派了你來,你也隨我過去看看。皇太孫若是醒了,看到你來一高興,興許病也好得更快些。”
張越正滿心惦記著朱瞻基的病,聽見這一聲連忙本能的躬身說:“多謝太子妃!”
聽張越一嗓子竟是冒出了一個謝字,張氏不禁莞爾,心道果然還是少年心性,當即頷首示意張越跟上。到了外間,張越就發現此時雪仍然極大,大約是路途不遠,外頭並未備車輿,幾個年輕太監舉著紅油絹金鳳頭傘蓋等候在那裡。看著那大片大片的雪花,他忍不住想到了這一路過來時甚至看到過凍殍,正感慨的時候,面前卻忽然遞來了一把紅油絹傘。
“張大人,這是太子妃殿下給您的。”
雖這一路穿蓑衣戴斗笠,張越內裡還服用了先前那件紫貂皮大氅,但一番奔波下來所有衣服上已經都是泥濘不堪,適才入見之前,還是張氏特別吩咐太監給他換了一件鶴氅,又在暖閣中坐了一刻鐘,等他凍僵的身子暖和了方才接見。此時此刻,他稱謝後接過傘撐起,心中不禁覺著這位太子妃心細如髮。
一行人踩著厚厚的積雪前行,等到了暖殿,幾乎肩上身上都白了一大片。張越解下鶴氅交給一個小太監,又彎腰除下了靴子外頭那一層雨套,然後才跟著張氏入內。一路到了最裡頭,當一個小太監打起那硃紅繡牡丹門簾的時候,一股濃濃的藥香就撲面而來。
屋子中除了靠牆的一張紅漆描金架子床之外,其餘陳設不過是衣架盆架高几桌椅等物,並不奢華。隔著床上那半邊落下來的青幔帳,張越依稀能看見一個半坐著的人,看到張氏走上前去,他猶豫了一下,索性也跟上前去,在床尾處站住了。
張氏親自將那半邊帳子用帳鉤挑起,這才在床沿上坐了下來。見朱瞻基已經醒得炯炯的,她連忙伸出手去試了一試,待發現果然已經退了燒,面上那一絲淺笑頓時變深了些。輕輕給兒子掖了掖被子,她便點頭示意張越上來,又對跪在地上的黃潤說:“起來吧。傳話下去,昨天來瞧病的那個大夫果然是好醫術,重賞。”
上前行禮起身之後,張越便站起身來往帳子中看去,見朱瞻基看到自己赫然是又驚又喜,他連忙笑著點了點頭,旋即醒悟到這不太恭敬,連忙收起了笑容,很是肅然地站在那裡。坐在床沿上的張氏又怎麼會漏過張越的這神色變化,便回頭對朱瞻基說:“你皇爺爺惦記你,所以特意讓張卿帶著御馬監親兵來接。他這一來你的高燒就退了,倒還真是福星。你如今且養病,每日我讓他過來一趟,倘若你要有什麼摺子轉呈你皇爺爺,找他代筆就是。”
朱瞻基這會兒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可聽到這樣一條登時大喜。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