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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親外孫,只要能度過這一次的難關,異日皇上氣消了我就沒事了,到時候我決不會忘記你!我娘可是永平公主,我爹當初為了跟隨皇上,連祖父和其他家人都賠進去了,皇上一定會念那功勞!”
不動聲色的把袖子掙脫了出來,張越便淡淡的說:“富陽侯,我只是一個芝麻綠豆一般的小官,這樣的大事恕我無能為力。”
見張越翻身上馬,一群軍士小跑跟上,氣得臉色發青的李茂芳只能眼睜睜看著雪地上須臾留下了一地亂七八糟的腳印。在那裡站了老半天,他忽然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全然忘了什麼家教規矩。想到大姑媽餘下一個嫡子,皇帝的外孫當中自己居次,平日也頗為縱容,他不禁漸漸有了底氣。沒錯,有父親昔日的功勞和母親的身份,區區幾箱火藥算什麼!
想到這裡,他頓時傲慢地一甩袖子,大步回到了上房。挑開側屋的簾子進了寢室,他便發現紫襄已經被那個丫頭扶得坐了起來,那粉嫩的玉頸上卻是一圈發紫的淤痕。想到自己被朱高燧這個三舅舅狠狠坑了一回,他幾乎又有一種上前掐死人的衝動,但思量再三還是硬生生忍住了,遂再也不看嚇得蜷縮成一團的她,粗聲粗氣的叫過那丫頭找衣裳穿。
一刻鐘之後,李茂芳裝束停當出了屋子。由於剛剛丟了臉,他此時頭戴紫金冠身穿麒麟服腳踏鹿皮朝靴,刻意從頭到腳極盡華貴,甚至連避雪的那件鶴氅也是通體雪白的銀狐皮,一絲雜色也無。倘若不是院子裡的軍士全都見過他剛剛的狼狽模樣,只怕還會在心裡喝彩嫉妒一番,但這會兒他們的心裡卻全都在嘀咕。
這是進宮請罪又不是進宮拜賀,打扮成這副模樣做什麼?
自從升格為京師之後,這座北部第一大城還是第一次這麼亂。滿城都是各式打扮的兵卒,身上的袢襖有紅的有青的有藍的,雖說在這滿城大索中約束還算嚴明,少有人做出什麼劫掠百姓之類的事,但被嚇得不輕的人仍不在少數。就連張越帶著四十餘人透過前門大街的時候,也不免被五城兵馬司的人攔下截查,直到看了官印方才放行。
“大人,不先去孟家?”
聽到胡七的這句問話,本來就是縱馬慢行的張越回頭望了一眼不急不徐跟在後頭的四十餘人,隨即方才沉聲說道:“袁大人心思縝密,必定早就帶人直撲了那兒,只等皇上吩咐,如今我就是去了也白去。”
胡七自打從青州開始就跟著張越,知道張家和孟家不但有姻親關係,而且張越至少對孟家那位四姑娘有過好感。此時此刻,雖說知道不應該自己多嘴,他仍是謹慎的提醒道:“大人,這一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若是不能謹慎處置,只怕要牽累無數。尤其是孟家……”
“牽累無數……那些人謀劃的時候怎麼就想不到牽累無數!我來燈草衚衕之前就派了人先去王家看住高正就是為了這個,司禮監關防的事情暫且撇開不提,這謀反種種包括偽造遺詔歸根結底都是高正說出來的,也只有他最清楚真相,眼下正好將其帶回宮去。若他只是扯起孟賢的虎皮做大旗那就好辦了,那樣的話接下來就還能想想法子。”
儘管懷著這樣的希望,但張越卻沒有再說下去。不得不說,這種可能性實在太低。以孟賢之前的那些言行來看,要說這次的事情沒有參與,就連他也是壓根不相信。但即便如此,他總得先找到高正盤問清楚,這條路不通再想其他辦法。若真的坐實了罪名,保定侯府倒是有五成希望逃過一劫,但倘若孟賢家慘遭籍沒……那最好的結果也是無論男女都沒官為奴!
“對了,剛剛大人就算再不待見富陽侯,也至少該敷衍一下,他畢竟是皇上的外孫。”
“皇上的外孫不值錢!”心情正極其糟糕的張越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若是他在皇上面前不要胡亂辯解好好認錯服罪,編出一個可以接受的藉口來,那興許頂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