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預備一下,護送王瑜入宮。”

撂下這句話,張越就立刻回到了屋子裡,見王瑜一下子從坐處跳了起來,他便點點頭說:“我本來說要陪你入宮的,眼下外頭又鬧出了事情,所以我只能讓人送你進去。你雖是頭一回面聖,但只要記住一條,萬事照實說,不要添油加醋或是摻雜太多個人感情,更不能像你剛剛對我說話時那番掙扎的模樣。皇上興許會暴怒發火,那時候一定要冷靜一些,只要度過這一關,至少你全家就能太太平平。若是要替你舅舅家的其他人求情,一定要看準皇上的心情,寧可暫時緩一緩也不要貿然行事。”

看到王瑜拼命點頭,張越便把剛剛的那份偽造遺詔還給了他,略一沉吟又加上了自己出入內宮的麒麟金牌以及從江保養子身上搜出來的三張司禮監關防,吩咐王瑜一併呈上,又教了他一套說辭。及至把人送到門邊,他見其衣衫單薄,心中一動,索性回房拿來了那件紫貂皮大氅。

“大人,這怎麼敢當……”

“這是借給你的,不是送給你的!”拿著這件曾經讓無數人費盡千辛萬苦的紫貂皮大氅,張越不禁有一種苦笑的衝動,“這是皇上當初御賜給我的物件,雖說如今把守內宮四門的那些軍士名義上歸我管,但你一個總旗畢竟沒有入宮請見的資格,如果遇到有人有心攔阻就麻煩了,穿了這個,至少那些遠遠看見的會把你當成我。到了乾清宮,你再報上緣由,皇上必定會召見。若是皇上問起我的事,你就說我得知有人暗藏火藥,得先去料理這一頭。”

此時此刻,儘管王瑜心中仍有忐忑,但他更明白張越能幫的已經全都幫了,將那件大氅披好之後,他便深深一揖到地,真心實意地說:“三表哥,謝謝你!”

“都是自家人,謝什麼!”

趙虎和兩個衛士一走,張越就召集了剩下的軍士,累計共得五十四人,都是當初跟他去過青州和江南的精銳。情知周百齡是故意把人留給他,他也不多說什麼,掃了一眼眾人便沉聲說道:“大夥兒跟著我去了青州又去江南,但要說功勞卻總是我領。今夜乃是非常時刻,大家也應該有了些數目。雖說興許有些危險,可既然周千戶把你們留下來了,也就是相信你們的忠心,相信你們的本事!這一趟事情辦得好,大夥以後就可以睡在這功勞上過舒心日子!”

這雖然是俗得不能再俗的大俗話,但對於這些全都是軍戶的漢子來說卻異常管用。一群人自是轟然應諾。剛剛趕回來的胡七看到這場面,連忙上報說陸豐已經帶人進宮。放下了這一頭的心事,張越再無猶豫,和胡七一同出門上馬之後,帶著這五十餘人便出發了。

按照慣例,亥時屬於宵禁時分,原本該是萬籟俱寂人人歸家閉門睡覺,但這一夜的京師卻是讓人膽戰心驚。先是傍晚時分那一聲莫名其妙的巨響,旋即就是五城兵馬司猶如瘋了似的全城出動,再接著城裡四處的跑馬聲腳步聲就不曾停過。小民百姓少不得關好院子放下門板,而高官貴族雖說驚疑不定,卻也不敢貿貿然派人出去打探。和西城的慌亂相比,東城這邊的動靜明顯就小些,畢竟,這裡沒幾戶顯貴人家。

東城燈草衚衕一座三進院子的上房寢室內,此時正點著亮堂堂的蠟燭。靠牆的一張鴛鴦四喜螺鈿大床前,各色綾羅綢緞的衣裳丟了一地,粉色的紗帳子長長垂落下來,隱隱映照出兩個正痴纏在一塊的人影,嬌吟喘息聲不絕於耳,那結實的大床也嘎吱嘎吱地搖個不停。

“侯爺,饒了奴家……奴家受不得了!”

“呸,吊起爺的心火就想停?今晚不弄個暢快,我怎麼也不放過你!”

李茂芳雖說還年輕,在女人上頭的經驗卻是極其豐富,公主府中只要姿色稍好的幾乎沒有一個能逃脫他的魔爪,唯一的例外便是被永平公主派出去的雨卿。此時此刻,他完全把趙王送的這個丫頭紫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