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那個位子虎視眈眈。最初想讓朱高熾朱高煦兩虎相爭再適時把朱高燧推出去,其後他又幫著朱高煦藉著那一回迎立的由頭打算把朱高熾拉下來,後來上竄下跳也不知道用過多少工夫,這朱高熾固然是得罪到死,可東宮的位子依舊穩若泰山。要是再這麼下去,別說司禮監,到時候他就是活路都沒有!

“誰不知道太子妃和皇太孫是皇太子的兩大傍身法寶,咱家可不曾吃了豹子膽,不過是借一借那名頭!總而言之,眼下是機會,殿下你只要在家裡好好扮演傷心欲絕的父親,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管了。”

眼見黃儼轉身到衣架上去拿起了那件連帽油氈大斗篷,朱高燧頓時再難保持淡定,連忙起身提醒道:“老黃,你可別忘了,誰都知道你和我親厚……”

“這點當然不用殿下你提醒!”黃儼利索地穿好了斗篷,又將帽子拉到頭頂,這才笑呵呵地拱了拱手,“有了之前殿下給的那些人,再加上我手中拿捏的那些個,不愁事情不成。好容易有這麼好的機會,輕輕放過豈不是可惜?殿下可不想學漢王窩在樂安那種地方吧?”

看到那個人影消失在門口,朱高燧不禁使勁吞了一口唾沫,一顆心不爭氣的上下跳動了起來。相比朱高熾在文官中的人望,相比朱高煦在武官中的威名,他真正的實力除了常山三護衛之外,就只有宮中那幾個大太監可使可用。依靠這些,他平日裡也就是訊息靈通些,要做什麼卻是難能,可若是真正碰到什麼緊要關頭,宮中有人卻是最大的便宜!

想到這裡,他頓時衝著外頭喝道:“來人,去把安陽王找來!”

對於文官來說,神策衛入北京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畢竟京衛上十二衛素來就是更替入值宿衛。然而,神機營調來的一千人和常山左護衛調來的一千人卻是非同小可。一時之間,內閣僅剩的兩位學士便遭到了眾多詢問,甚至連兵部尚書方賓也不得不面對眾多人的盤詰。到最後,兩學士一尚書只能無可奈何一攤手撂出了真心話。

這事情六部壓根沒有合議,而是皇帝不曾經過內閣的中旨!

另一頭,即便張越思量不透皇帝的意思,但他仍是按照臨行前柳升的提點,將三千人安排到了皇城的東西北三面,神策衛鎮守皇城之東,神機營鎮守皇城之北,常山左護衛則是留在西面——至於那個號稱和他一起統管這三千人的海壽,則是先他一步進了宮。畢竟,御馬監中還有三四千號稱親軍中的親軍可供調使,比起這三千雜牌軍,自然是那邊最最要緊。

由於得到訊息便急急忙忙發火藥點兵,進了京師之後又是分派各方防衛,又是安排晚上伙食宿處值夜,張越竟是忙得連水都來不及喝上一口,更不用說什麼填肚子。此時終於一應分派完畢,陰沉沉的天上忽然下起了雪,寒風更是一陣緊似一陣,他不由感到飢寒交加。

因柳升乃是姻親長輩,這次少不得假公濟私,特意派出了曾經跟著張越出過兩趟公差的千戶周百齡,此時這位就跟在了後頭。早上出來的時候不算太冷,張越只在官服之外罩了一件薄薄的紅絨斗篷,這會兒被寒風兜頭兜臉一吹,衣裳便顯出單薄來。沿著皇城根走了小半圈到了長安左門的時候,他就發現發現雪下得越發大了,手腳也凍得發麻。至於從那門裡頭下直回家的一群文官一個個經過的時候全都往他這邊瞧,他只好當做沒瞧見。

“元節!”

在無數審視疑惑的目光中,陡然聽到這麼一個平和的聲音,張越頓時一愣。循聲望去,見是沈度和一個面貌陌生的中年男子,他連忙疾步走上前行禮。才剛剛躬下身去,他便感到一雙手托住了胳膊,緊跟著肩上一沉,發現那中年男子給自己披上了一件半舊不新的洋青色氈面綾裡的鶴氅,再看到對方如今只穿著一身便袍,他連忙想要推辭。

“穿著吧,一時半會你又回不去。這是你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