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在跟蹤和隱跡上頭的本事,此時立刻把起初那一點抱怨心思收了起來,“大人派出了多少人?”

“四組共八個人,連人家一根毫毛都沒抓著。”袁方拿起茶盞喝了一口,表情異常凝重,“張越當初說很可能是白蓮教餘孽,我還不信,眼下卻覺得八九不離十。除了那位有本事躲過州府天羅地網和錦衣衛偵緝的白蓮教教主,誰還有這個本事?”

“可既然是進了屋子,那時候杜府又沒有人防衛,她為何不……”

沐寧這句話只是說到一半便嘎然而止,一下子想到了某個可能。和袁方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後,他見對方微微點了點頭,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大人的意思是說,人家原本就不是意在騷擾杜家,而是想看看咱們有什麼應對?要是真的錦衣衛前去查探,他們就會知道,錦衣衛和杜大人關係不尋常……要知道,當初杜大人在青州雷厲風行地查禁白蓮教,恰好是大人你囑咐的我,還是我帶人提供的後援情報!可那時候不是因為大人秉承皇上心意辦事麼?”

“你是知道,別人卻未必知道。所以說,即便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白蓮教餘孽,是不是唐賽兒,這件事也不能馬虎。雖說我這次多了個心眼,派去的都是些生面孔,也沒有帶什麼錦衣衛腰牌,但也不能保證人家就一定不知道。總而言之,你回去之後不妨對那個陸豐提一提,就說是從錦衣衛得到的訊息,白蓮教餘孽當初行刺不成,如今還預備對他不利。他在東廠招攬了這麼多人,不利用一下就可惜了。”

見沐寧答應一聲,戴上帽子就準備走,袁方忽然又叫住了他:“雖說你是掌刑千戶,只管東廠刑罰不管其他事務,但這刑罰尺度掌握在你手裡,想必你這些日子也該有了些人脈。別人可以不管,但你得囑咐他們盯緊黃儼,尤其在宮外的一舉一動都要牢牢看死。橫豎陸豐與其不和,縱使他知道也只會高興不會怪你。黃儼之前出宮的時候,已經一連四五次從錦衣衛眼皮子底下消失,再加上孟賢重掌常山護衛,不能放任他們不管。”

“大人放心,我都記下了。”

眼見沐寧戴好帽子出了門,袁方卻沒有立刻就走,而是仍然坐在原位,繼續品著那盞已經完全沒了滋味的茶。這家酒樓雖說不是他的產業,但也和是他的差不離,上上下下都用的妥當人,也算作是一個可靠的聯絡點。他是不得不如此,周王如此謹慎都會被人舉發,更何況是一應權力都來自於皇帝的他?此時此刻,他忍不住輕輕撫了撫腰,面前又浮現出了皇帝那張暴怒的臉。

須臾,那扇大門再次被人推開,這次進來的卻是一個文士,平凡的相貌平凡的衣著,放在如今滿街應禮部試的舉子中間,就好比滄海一粟毫不起眼。那人掩上房門之後便深深一揖,等直起腰之後便仍然站著。

“坐。”

“屬下不敢。”

儘管沒有顯赫的出身,但袁方執掌錦衣衛多年,辦過的秘密營生無數,這種一呼百諾的日子過得久了,自然而然就有一種難言的威儀。此時此刻,穩當當坐著的他目不轉睛地端詳了一會面前的這個人,最後挑眉笑了笑:“錦衣衛中並沒有你的正式職司,所以你這聲屬下是自稱錯了。範姑娘若是要安穩,留在南京豈不是更好?須知錦衣衛名聲可不好聽。”

“皇太子和皇太孫已經受召離開南京,以後那兒就只有一些留守的文武百官。當初東宮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不敢有什麼動作,如今遷都北京,更不可能把精力放在江南。可是,漢王卻曾經在南京經營多年,即便他已經去樂安就藩三年多了,但南京的勢力依舊根深蒂固,我若是在那兒被發現了,就只有一個死字,相形之下,還是北京更加安全。”

她微微頓了一頓,隨即便又說道:“錦衣衛雖名聲不好聽,但總強過那些道貌岸然卻更加齷齪的皇親國戚。大人既然使人問我內情,自然是認為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