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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站在門口,手仍是舉著簾子不曾放下,那眉頭緊緊皺著,彷彿想到了什麼要緊的事情,她便連忙問道:“什麼不對,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張越這才放下了手中的簾子,快步走了兩步上前,在杜綰身旁坐下,低聲說道:“郡主說得簡單,但須知我得到的訊息是說,周王謀反證據確鑿!既然有確鑿這兩個字,足可見並不是空穴來風……雖然我不信周王會真的謀反,但此次事情來勢洶洶自不用說。倘若是皇上真的要窮治周王,只怕並不會看在周王乃是一母胞弟的情形網開一面,就是郡主……”
“就是郡主以前再得皇上寵愛,這次也沒有用?”
即便張越並沒有把話說下去,但杜綰何等聰明,這下半截自然就續上了。想到朱寧走時仍是和往日一般無二的模樣,她不禁揪緊了手中的帕子,繼而憂心忡忡:“雖說當初謀反的谷王和齊王也不過是貶為庶人,但卻禍及子孫一輩子幽禁不得見天日。郡主一向是剛烈脾性,若真的周王有什麼好歹,她斷然是不會自恃皇上寵愛獨善其身的。”
“綰妹,你不覺得這次的事情很古怪麼?按照剛剛郡主的話來說,第一次有人舉發周王謀反是在齊王謀反之後,第二次是北征歸來皇上對皇太子不滿,第三次則是皇上治罪谷王,不管是否只有這三次舉發,但擺在明面上的至少就是這三次,足可見皇上也有敲山震虎的意思。那麼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倘若說是因為王貴妃去世皇上心性大變,可皇上之前召見我的時候分明是仍有條理,不至於隨意遷怒。而且,告發皇族的官員從來沒有好下場!”
說到這裡,張越已經覺得自己隱隱約約有了一個大致的方向。要知道,自從朱元璋建國以來,大明對於皇族可謂是絕對維護。尋常官員根本不敢幹預皇族的舉動,而即便是舉發也要付出巨大代價——哪怕是支援削藩的方孝孺等人,建文帝在北軍兵臨城下的時候還不是一樣預備丟擲來頂罪?可以說,舉發周王這個皇帝的嫡親弟弟,不是尋常官員能做得出來的。
見杜綰仍在思量,張越又站起身,反過來正對著她:“你記不記得當初郡主曾經給咱們傳過警訊,說是張家留在開封的不少子弟中,有不少人和周王底下的幾位郡王過從甚密?我後來稟告過祖母,祖母讓人回去知會了那兒的幾位尊長。如果不是皇上的意思,而是別人的算計,別人算計的會不會不單單是周王?如果不單單是周王,也不單單是張家,你說會不會連皇上一併算計在內?”
面對張越提出的這種可能性,杜綰幾乎是電光火石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郡主剛剛對我說過當初規勸皇上的事,先是皇后撒手人寰,繼而是權賢妃張貴妃,如今又是王貴妃,皇上身邊如今已經全然沒了知己。就算皇上召見你的時候還有條有理,但脾氣比往日更暴躁自然是在所難免。若是他在急怒之下,確實有可能因一時之氣……”
“不止是這個!要知道,皇上的病最忌急怒,若是被人一再激怒之下病倒……皇太子和皇太孫雖然應召,但南京的事情千頭萬緒,他們如今尚未出發!”
第九卷 群魔舞 第024章 紛亂
儘管先前皇帝已經在宮外賜府,但毫無疑問,那是給朱寧大婚準備的,所以如今她只是把十幾個護衛安置在那裡,自己仍然住在西宮。回程的路上,她自然不復在張越杜綰夫婦面前的鎮定,抱膝而坐滿面憂慮。有道是可一可二不可三,父親躲過了三次劫數,這一次真能平安無恙?皇帝對於親生兒子尚且會懷有疑心殺心,那對於封在一方的嫡親弟弟呢?
“郡主,西宮到了。”
聞聽此言,朱寧恍然回過神,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掀開車簾跳下了車。此處乃是西宮一側行人較少的神威門,她平日進進出出都是走的這裡。那車伕雖然是周王府精挑細選的護衛,但卻無法進宮,此時她便遣了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