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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的,問題是他又不是邊官,這事情原本就沒有處斷權,再加上此次押運任務重大,倘若這真是一個韃子,那麼帶上就是莫大的禍患!於是,他把心一橫,正要示意左右親兵把人帶出去處理掉,卻不防張越搶在了前頭。
“你原本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當時可有人和你一起被擄走”
那健碩漢子雖說沒見過大世面,但剛剛被一路架過來的時候,他發現這裡戒備森嚴軍士林立,心中不免絕望,於是便索性豁出去了。這會兒見對面這些貌似大人物的人說話都還和顏悅色,他又生出了最後一絲希望。聽到有人發問,他便舔了舔嘴唇,態度也恭敬了起來。
“小的原本是永寧縣逢水村的農戶,名叫牛敢,永樂十一年被韃子擄走。那一次咱們那個村子的人不是被殺就是被擄,村子也被一場大火燒了。被擄走的其他人不是熬不下去,就是給韃子賣了,這次和小的一起逃回來的那些人都不是當初那一撥的……”
發覺這個叫牛敢的漢子漢話越說越流利,對於家鄉的地理等等也描述得極其細緻,同樣是北地出身的周百齡漸漸相信了這傢伙真是從忽蘭忽失溫跑回來的,起初的殺心也漸漸淡了。可一想到自己這一行責任重大,不能收容一個底細不明的人,他又有些猶豫,結果旁邊一直都只聽不說的于謙卻在這時候開了口。
“把人暫時留下吧,他既然從北邊跑回來,必定熟悉那裡的情形,到時候也還有用。能夠從那裡跑回來實在是不容易,不能讓千里迢迢來歸的壯士寒心。”
“廷益兄說的不錯。”張越也起了惜才的心思,當下說道,“我那幾個隨從正好一路閒著,就讓他們幫忙看著他就是。另外,還請周大人派人去打聽一下,看看宣府是誰下了這樣有悖於朝廷律令的格殺令。他走失的那幾個同伴,行文各州縣立刻派人去找。大戰在即,雖說要防備蒙元諜探,但也不能因噎廢食。他們既然在草原上轉了兩個月,情形應當比誰都熟。”
牛敢被擄的時候才十八歲,如今卻已經是將近三十歲的人了,再老實的人在那種人間地獄呆了整整九年也會變得活絡一些,更何況他原本就曾經學過算數認過兩個字,這次逃回來也都是他出的主意定的線路。眼見對面兩位大人物為他求情,他不禁大喜過望,連忙跪了下來磕頭。可還不等他道謝,就感到左右胳膊被人挾住了。
“按照小張大人的話,儘快行文州縣找尋其他幾個人!至於牛敢,不管你是韃子還是漢人,我們不能因為你而耽誤了事情,只能暫時將你綁起來!小張大人,就請你讓幾個隨從好好看著他,千萬不要解開繩子,等到了宣府再說!”
無論向龍劉豹還是連生連虎都是第一次去宣府,因此這會兒正在帳子裡圍著彭十三七嘴八舌問個不停。直到連生瞥見張越進了帳篷趕忙出聲提醒,一群人方才站了起來,緊跟著就看到了張越身後那個衣衫襤褸的大漢。莫明其妙的他們聽了隨行親兵的解釋,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連生當下就抱怨道:“周大人也是的,這種麻煩事情居然交給少爺你處置!”
“人命關天,軍情亦是關天,怕什麼麻煩!”張越瞥了一眼牛敢背後綁著雙手的死結,又見其垂頭喪氣,便開口說道,“老彭,你身材和他差不多,看看有什麼他能穿的厚實棉襖和其他衣服,再找雙鞋子來,一併給他換上。眼下先鬆綁,等晚上再說,人就交給你看管。”
彭十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見張越那一臉不容置疑的表情,他頓時醒悟到這位主兒素來如此脾氣,於是只得認命地嘆了一口氣,遂把人領到一邊換衣服去了。這一晚上,帳篷中呼嚕聲此起彼伏,而牛敢好容易換上新衣吃了個半飽,卻因為心中忐忑一夜都沒睡好。
次日一大清早,一大撥人就拔營上路了。面對張越多出來的這麼一條尾巴,陸豐倒是很感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