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只知道要緊得很!”小五從懷中掏出那封仍帶著溫熱的信遞了過去,眼見杜綰三兩下拆開,她也連忙湊到了杜綰旁邊踮著腳湊上了小腦袋,看了幾行字就疑惑地問道,“姐姐,興和是哪兒?”

“興和在宣府境內……”

杜綰讀過不少書,而她對山河地理的熟悉卻多半源自道衍留下的那些圖冊。當初道衍去世追贈榮國公之後,那些書就都送給了小五,小五自然就拿回來給了她。張越上朝去衙門理事,她獨自在家的這些時日,沒事雖說也做做女紅,但更多的時間卻是在讀書中度過,不但看完了張越的那些藏書,而且道衍留下來的那些圖冊也都給她翻爛了。

此時,心頭沉甸甸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繼續說道:“興和守禦千戶所在張家口堡和萬全右衛之北,孤懸於長城之外,是靠近蒙元的第一線。雖說據險築城,只有一千多人,但因為背靠宣府鎮,大軍可以隨時馳援,又與開平彼此呼應,所以最是北邊要地。我記得當初英國公練兵宣府的時候,曾經數次帶兵巡視興和開平兩地。”

“姐姐,你別說這些複雜的東西,我只問那地方危險麼?”

危險……怎麼不危險!她就知道,皇帝當時問她那句話是另有深意,如今果然是印證了!杜綰此時只覺心中翻騰得厲害,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小五的問題。而眼看杜綰一聲不吭往屋子裡走,小五隻覺得滿心焦躁不安,拔腿追上去直接撞開了門簾,卻是不管不顧地說道:“若興和真的是那麼危險的地方,姐姐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千萬別讓姐夫去。”

屋子裡的琥珀和秋痕正在做針線,聽到這麼一句話,秋痕頓時丟下手中的竹崩子,一下子跳了起來,而琥珀也一下子被針紮了手,卻也來不及管那手指上的血珠子,跟著一塊站起身。就連今天瞅了個空子從顧氏那邊回來,正在裡屋看著小靜官的靈犀也驚動了,慌忙挑了簾子出屋,看到杜綰面沉如水,她便知道小五這話不是無的放矢。

就在滿屋子一片寂靜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了一陣喧譁,不一會兒,在院子中幹些雜活的水晶就撒歡似的進了屋子,一站定就嚷嚷了起來:“少奶奶,喜事,大喜事!皇上特旨授老爺奉政大夫,進勳修正庶尹,仍任應天府治中。少爺以前功未賞的緣故,進勳修正庶尹,加授奉政大夫。另賞表裡十段,白金一百兩,鈔五百錠,還有賞少奶奶和小靜官的東西,這會兒傳旨的公公就在外頭。因少爺正往家裡趕,老太太特意讓人來吩咐少奶奶一聲,說趕緊預備著。”

剛剛還被這危險兩個字驚得滿心恐懼,這會兒卻來了如此喜訊,屋子裡幾個人不禁都顯得有些轉不過彎來。小五秋痕都是直來直去的人,聞聽此言都以為先前那事兒不準,頓時轉憂為喜;靈犀琥珀卻都是心思重的,心裡都覺得這無端封賞有些不對勁。

杜綰更是擰緊了眉頭,知道水晶這麼個小丫頭問不出別的來,她便三兩句將其打發了出去。左思量右考慮,她又囑咐靈犀去二門打聽打聽封賞究竟是何緣由,然後留下琥珀看著靜官,自帶了秋痕趕去北院大上房。

匆匆趕回來的張越經過好一番折騰,隨即才接下了這旨意。然而,讓他極其詫異的是,這並非獎賞什麼之前平叛的功勞,而是獎賞兩年前他在江南防倭抗倭,以及開海有功。

寧波市舶司開海已經兩年,儘管市舶司的關稅效應還不明顯,但有一件事卻極其明顯,那就是爭貢之事大大減少,番使不再是扎堆來,而且市舶司上繳的賦稅比當初設想的情況要好一些。自然,這是因為海上巡查嚴格,走私還不算太猖獗,商稅又實在不高,但最大的原因卻是某個鎮守太監沒有因為黃儼而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