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發脾氣,而是淡淡地問了晚上的防戍,隨即就看向了阿卜只俺。

“傷亡數字可計算出來了?”

“那兩個投靠的小部落幾乎都已經傷亡殆盡了,其他的大約傷亡千多人。”

“不要用傷亡千多人這樣的數字來敷衍,究竟是死了多少,傷了多少?”

阿卜只俺被父親忽然提高的嗓門給嚇了一跳,連忙老老實實地說:“總共傷九百多人,多數是被流矢火器所傷。至於死的大約有三百餘人,分攤到我們頭上只有兩百人左右。”

“除了那兩個小部落居然傷亡了上千,該死!”

這時候,阿魯臺再也按捺不住心頭暴怒,竟是一腳踢翻了那個炭盆。好在旁邊的色勒奔見機得快,三兩步上前用銅火鉗收拾了殘局,這才沒有讓火星濺在那羊毛地毯和帳子上。他帶著那五千人固然是順順利利攻入了長城之內,但由於寒冷的冬日,明軍大多龜縮不出,因此他也是戰果寥寥,最後更是在得知某個訊息之後快速趕了回來。

“太師,我們還是放棄興和吧。”把心一橫說出了大夥兒的心聲,看到阿魯臺惱怒地瞪視著自己,他卻乾脆挺胸抬頭耿著脖子說,“您也知道了我帶回來的訊息,那個興安伯徐亨被調回去了,來接任的正是先前壓制得我們極其窘迫的武安侯鄭亨!瓦剌那邊吃過他的大苦頭,如今已經準備去送禮了,如果萬一瓦剌趁火打劫,我們在這裡就是腹背受敵!”

阿卜只俺一向老實本分,知道父親偏愛大哥,他又沒什麼軍務上的經驗,眼看姐夫和父親扛上了,他索性就閉嘴不吭聲。然而,讓他異常訝異的是,父親的臉色明明青得可怕,但最終竟沒有大發雷霆,而只是指著門口的方向呵斥道:“滾,等你想明白了再來見我!”

眼看色勒奔一言不發地出去,阿卜只俺也不想一個人呆在這個氣氛壓抑的地方,於是便打算尋個藉口開溜。然而,他還沒想好那個理由,外頭忽然傳來了一陣喧譁,很快,帳外就傳來了親兵粗重的聲音。

“太師,有人從興和堡逃出來了!”

逃出來了?從興和?阿魯臺本能地皺起了眉頭,只沉吟了一會就厲聲喝道:“必然是那些漢蠻子藉此機會搗鬼!不要上了他們的當,直接砍下他們的腦袋懸在旗杆上示眾!”

聞聽此言,帳外頓時安靜了,而阿卜只俺卻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腦袋。要知道,當日大哥失捏乾的那些護衛雖說竭力求饒,但最後的結果卻是被全體處死,現如今那一個個腦袋還懸在營地中的旗杆上。這次又要殺了從興和那裡逃回來的人,這算不算自己人糟蹋自己人?一向對父親言聽計從的他不由得張了張口,卻在阿魯臺那冷冷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這時候,帳子外的親兵又說話了:“太師,人被我們拿住之後,有兩個人都被各自的族酋帶回去了,這會兒難道要去他們那兒提人?如今還剩下的那個從前當過大王子的護衛,甚至還是大王子提拔他當的百戶,您是不是見一見?”

“父親,既然是大哥當初看中的人,不如把他押過來先仔細問一問。”阿卜只俺好容易找到機會,連忙在旁邊勸道,“再說了,那些族酋既然已經帶走了兩個人,若是我們殺了剩下的那個,他們一定又會找到反對您的機會,不如等到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再作決定。”

銅盆中的白炭適才被打翻了一回,但此時仍然燒得正旺,站在旁邊的阿魯臺甚至能感到一股暖流順著小腿往上躥。但是,他此時更多地是感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可既然那些不服他的族酋已經帶走了兩個人,他若仍是執意要殺人以絕後患,那麼他們確實就有話好說了。沉默良久,他便依從了阿卜只俺的意思,讓親兵把人帶到軍帳。

須臾,一個滿臉血汙衣衫襤褸的壯漢就被人架了進來。眼看兩個親兵押著他跪下,又取出了他嘴裡塞著的那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