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苛嚴了。單純以德服人固然是紙上談兵,但也不能一味以威服人,更不能一味投皇上所好。”
儘管已經一把年紀,但夏原吉仍然是脊背挺得筆直,說話鏗鏘有力:“開海禁成效如何暫且不提,但你能夠想著開源,這份心思值得嘉許。今日朝會上你繳還聖命之後,我擬向皇上請示調你入戶部,所以和你說一聲。”
自從朱棣設了文淵閣,從翰林學士當中挑選了一批人參贊機務,六部尚書的地位便漸漸不如洪武朝,但蹇義和夏原吉仍是朱棣登基後最為信賴的人,於是一個掌吏部,一個掌戶部,其餘尚書幾乎都是唯其馬首是瞻。此時夏原吉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閃不避地說了這麼一番話,屋子裡的尚書侍郎和各司郎中不禁人人側目,就連蹇義也有些訝異。
禮部尚書呂震精幹油滑,骨子裡卻是個挑剔人,先前在西長安門前頭看到一眾錦衣衛簇擁著張越過來,他便有三分不喜,所以才附和了一番金幼孜。然而,剛剛見張越進門之後團團行禮,也並不自恃寵眷和出身傲視他人,他這才覺得皇帝寵信這個年輕人不是沒來由的。於是,此時聽到夏原吉這番話,他便有意乾咳了一聲,又走上前去。
“自從劉總兵望海堝大捷之後,這次又狠狠打疼了那幫倭寇,你功勞可算是不小!要知道,日本之前上書臣服,又受了朝廷冊封,可如今這位新任國王卻悍然斷了奉表入貢,皇上心裡早就極其不滿了。這次沿海捕倭之後,肅清了航道倒是其次,東南沿海從此之後就可以安寧一陣子,諸國入貢再無後顧之憂,這才是最要緊的。”
張越此次在松江府寧波府轉了一圈,既有汪大榮這個掌管市舶司多年的太監解說,又和熟悉東洋事務的楊家人打了一番交道,對如今的日本更多了幾分瞭解。由於有成吉思汗東征日本幾乎全軍覆沒的前例,儘管日本在洪武朝的時候多次拒絕臣服,洪武帝朱元璋雖然憤怒,但也按捺著沒有出兵。直到永樂二年鄭和率領水師親臨,日本方才接受了明廷冊封,同時接受了十年一貢的聖命。自然,日本看重商路,這之前的朝貢使何止十年一次。
然而,大明冊封的那位日本國王名曰源道義,那竟然不是日本天皇,而是幕府太上將軍足利義滿!如今足利義滿已死,其子足利義持真正把握了將軍大權,中斷奉表入貢的理由更是滑稽得很,竟然借神意說日本自古不向人稱臣!
那從前向大唐派出無數遣唐使的國家是誰?先頭接受大明冊封的又是誰?
腦海中轉著這些念頭,他便笑答道:“呂尚書所言極是。震懾外邦需恩威並濟,更何況彼等倭寇即便在日本也是罪人。據我所知,日本彈丸小國,如今中斷奉表入貢一來是狂妄自大,二來卻也有別樣原因。別看那位新任國王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他不過是僭稱國王,而且之前那位國王的奉表入貢也是別有用心。不說別的,如今的日本各藩割據,真正的國王受制於幕府,幕府又不能完全控制各地的封疆大吏,而即便是下層的武士也敢冒犯尊上。按照他們的話來說,這叫做下克上。”
呂震堂堂大明禮部尚書,即便也負責四夷往來,但這些蕃國的情況自然有四夷館和會文館去管,他一個日理萬機的尚書並不知道小小日本究竟是怎樣的情況。此時他聽張越說到下克上這三個字,頓時臉色大變,到最後不禁怒哼了一聲。
“小國可惡,竟然如此目無君父不遵禮法!”
儘管屋子裡那些官員大多數都不喜張越少年得志,但此時聽到他侃侃而談說了這麼一番話,大多數人都留上了心。而就在這時候,張越又皺著眉頭說出了一席話。
“據市舶司與日本朝貢使打過交道的一些書吏說,當初那位日本國王接受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