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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簡單,這裡是官員入京第一站,也是官員離京第一站。
既然是如此要緊的地方,自然少不得驛站。通州驛位於通州西南邊,新建的館舍屋子比尋常府縣的驛站大三倍不止,成日裡迎來送往的官員無數。由於這是天子腳下,驛丞待人接物少不得分一個三六九等,中間的正房堂屋素來是給大員留著,兩旁光鮮敞亮的廂房則是按品秩分給那些進京離京的官員,至於後院一排排猶如鴿子籠一般的屋子,自然就是留給那些受了貶斥悽悽慘慘慼戚去邊疆上任的官員,抑或是解送入京的犯官。
此次正逢天下各布政使三年一朝賀的時候,如今朝中事畢,這些封疆大吏們也顧不上這會兒還是天寒地凍,陸陸續續踏上了回程。眼下這通州驛的館舍裡幾乎住的全都是等船的各地布政使,要不就是掛著副都御史銜出去巡查的的官員,館舍裡頭擠得滿滿當當,忙得那驛丞腳不沾地,所以,當一個驛丁進來說是有貴人駕到要求騰屋子,他頓時滿心氣惱。
“什麼貴人,這驛站裡頭誰不是貴人?他孃的,品級還都是沒差別,我能讓誰騰?”
那驛丁見頂頭上司罵娘,頓時臉色一緊:“您老低聲些,這次來的是司禮監的人,還有錦衣衛!兩邊為首的都口氣大得很,說是騰屋子給欽差留著。我聽到那兩位的稱呼彷彿是黃公公和袁大人,您是不是去迎一迎……”
“黃公公?袁大人?”那驛丞雖說是不入流的小官,但人在天子腳下對於京中人事卻清楚得很,這會兒細細一思量,他頓時面如土色,“司禮監太監黃公公?還有錦衣衛袁指揮使?老天,皇上要辦什麼事情,居然同時要派出這兩撥人?甭說了,你趕緊把他們請入正堂,沏上最好的茶,我眼下就去和那幾位大人商量騰屋子!”
一番張羅之後,兩位炙手可熱的寵臣便進了驛站。此時坐在正堂的太師椅上,黃儼拿起茶盞呷了一口,發覺這雀舌牙茶根本就是假冒的,皺了皺眉就沒有再喝,卻是笑著對袁方說:“皇上對於年輕人還真是愛惜,派了咱家一個不夠,竟然還使了袁大人過來安排護衛。話說回來,袁大人這錦衣衛指揮使已經上任有三年了吧?這三年皇上最信賴的外臣大約就是你了,不過今年東廠一立,以後你這頭上可就得壓一座大山了。”
“黃公公說笑了,我本就是越級提拔,怎敢不盡心竭力?至於設東廠更是皇上旨意,我奉命行事也是應當的。”
“咱家就欣賞袁大人你這秉性,做什麼事情都是不驕不躁從不居功,就連文官那兒也素來都是說你好話,實在是難得。不過,陸豐那個小猴兒年輕識淺,新官上任若是給你氣受,你儘管對咱家說,咱家雖說不是他的頂頭上司,卻還有法子治他一治。”
“那就多謝黃公公了。”
見袁方依舊是那副淡然謹慎的面孔,黃儼頓時撇了撇嘴,也沒指望這麼兩句話就能夠輕而易舉地拿下這個油鹽不入的人物。不管趙王還是漢王,甚至於南京的皇太子皇太孫,眼睛素來都盯著錦衣衛,但愣是沒瞧見這位錦衣衛指揮使和誰親近過。當然,也就是因為袁方乃是貨真價實的孤臣,皇帝才能毫無保留的信任,否則這一位的錦衣衛指揮使早當不下去了。
在通州碼頭靠岸時,張越就發覺碼頭上的排場非同小可。儘管他是欽差,隨行還有五百京營衛士,足足用了三條船,但這會兒碼頭上服色鮮亮的赫然是錦衣衛!他自然不會認為是袁方腦袋發熱,只能判定這是皇帝的主意,可這樣大張旗鼓簡直和把他放在火上烤沒區別。儘管心裡這麼想,他還是隻能臉色淡定地下船。
由於之前朱瞻基上書朱棣,因此房陵就留在了南京,如今這五百軍士便只有四個百戶統領。對於房陵能夠得皇太孫青眼,張越自然是樂見其成,心中對周百齡也頗為感激。這會兒聽得那為首的錦衣衛軍官傳令京營衛士先行回營,他便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