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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圍觀的人太多打擾了那三位姑娘,就派人去通知了楊家。後來楊家三姑爺派了車過來接,您的那三個護衛就護送她們去楊家大院了……噢,那個唯一的活口他們也帶走了。那位姓馬的商人說是和楊家舊識,也帶著人跟了過去,王公子卻結帳走了。”
張越聞言皺了皺眉。可看見門口圍著的人確實有些多得不像話,又感到各種嘈雜的聲音直往耳朵裡灌,他方才釋然。畢竟,這時候的楊家大院應當比這裡清靜安全。得知老闆褚雲正在門口敷衍那些想要進來瞻仰一下昨夜打鬥現場的民眾,他隨手解下腰中一個滿是寶鈔和銀角子的錢袋,也懶得去數多少,一股腦兒遞給了範狗兒。
“告訴你家老闆,就說這回我住在這裡險些連累他,替我說聲謝謝。”
範狗兒捧著那個沉甸甸的錢袋,直到張越帶著人離去方才反應過來,想了想便從裡頭摸了個銀角子揣在腰帶裡,又一溜煙跑到前頭。他也顧不得老闆正在唾沫星子亂飛地說著昨天晚上的那場精彩搏殺,湊上前去就把張越那番話說了,旋即把錢袋遞了過去。
即便是活了大半輩子的褚雲,也沒想到這回竟然遇上了這麼一位講道理通人情的貴人。接過那錢袋竟是有些雙手發抖,眾目睽睽之下,他解開袋口往裡頭瞅了瞅,看到裡頭好些銀角子,還有卷在一起的寶鈔,心情更是激盪,索性把剛剛從差役們那裡聽到的隻言片語又宣揚了出去,把張越這一行人吹噓得好似天兵天將一般。
而這些自然不是張越如今在乎的事,雖說許諾了那些賞錢,但官府無疑是拿不出來的,所以他原本就打算上一趟楊家——須知海上私商本就是商盜一體,他如今極其懷疑楊家老二是否與其中有涉。這一場災難險些波及全城,他怎麼也得向楊家討一個交待。
一陣風似的來到楊家大宅之後,得知靈犀琥珀和秋痕此時都在竹苑的西廂房,他立刻加緊步伐匆匆趕了過去。打起門簾一進屋子,他就感到一陣香風撲到了懷中,低頭一看正是秋痕。還來不及說話,他就感到兩團人影一左一右地靠了上來。頓時怔在了當場,旋即便伸出雙手,盡全力攬住了三個人。
守了一夜等了一夜盼了一夜,秋痕的眼睛早已經是腫得不成樣子,這會兒咬著嘴唇抬起頭,她便一字一句地說:“琥珀一晚上也不知道寫了多少個福字,靈犀姐姐許下了吃長齋的願,我那時候只恨自己不是男人……少爺,您總算是回來了!”
見平日沉靜穩重的靈犀滿面歡喜,見寡言少語的琥珀眼中含淚,再聽到秋痕這麼一句話,張越只覺得心中沉甸甸的。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是喉頭哽咽一句都說不出來,面前的三張容顏漸漸化作了父母親人,化作了妻子杜綰,化作了無數關心自己的人。那時候平生頭一次拿劍殺人的時候他並沒有太多害怕,但此時此刻卻感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驚懼。
生死……貨真價實只是一瞬間而已。
半個時辰後,他包紮好了傷口,又把三女都趕去了睡覺,旋即方才輕手輕腳地出了西廂房,卻看到方青正和方銳站在寒風中等他。雖說這兩個人全都姓方,但卻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去,因此看到這種組合,他不禁皺了皺眉。
見著張越出來,方銳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會方才微笑道:“果然你是好人有好報福大命大,遇上這種事情也能逢凶化吉,和我這種時刻走黴運的人果然不同。我只想提醒你一聲,小心一些,你惹上的人已經太多了,要不是我背後的那位還對你有幻想,我也沒法阻止楊家老二那個蠢貨派人對付你。他手底下那些人一摻和進來,你這次也未必能全身而退。這一次的事頭出在寧波府,如果我沒猜錯,就連倭寇只怕也是別人故意引來的。至於以後我那位主人和楊家的生意,只不過是從走私變成名正言順的貿易,我只管錢,倒不在乎以後是楊家誰出面管,隨你怎麼清理楊家。我之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