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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不到,他這遇上的事情卻是往日在家裡時一年半載都碰不上的,想想也覺得頗有些跌宕起伏的滋味。雖說他靠著強橫的背景壓倒了那三個官場老油子,但若是他不能在某些事情上有所建樹,單憑壓制也算不得本事。更何況,政績這兩個字異常難說,一個七品芝麻官,有什麼能夠真正拿得出手的政績?
而白蓮教的事情就更不好說了,辦得轟轟烈烈,壞了盛世年景的名頭,天子未必高興;弄砸了,這就不單單是他,只怕通省官員都要吃掛落……
“少爺,馬典史求見。”
聽到外頭連生的聲音,張越不禁眉頭一挑。他倒是想過羅威趙明兩人會服軟,卻不想恰是馬成先來。那幾天衙門中人手捉襟見肘的時候,別人紛紛告假,偏偏此人滿臉病容,愣是天天按時點卯,辦公也是兢兢業業,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來。因此沉吟片刻,他就擱下筆吩咐道:“請馬典史進來。”
馬成迎來送往的知縣不下數十任,這書房進進出出也不知道多少回,但今兒個踏進來卻有一種陌生的感覺。那書架上的書碼放得整整齊齊,書案也不曾換過,只是上頭的文房四寶和以前他見過的不同,也不知道是出自哪兒的貴重傢伙。書案一角的松鶴木雕高几上擱著一隻銅鼎,鼎爐裡也不知道焚著什麼香料,聞起來卻是清新,絲毫沒有膩人的感覺。
他利索的長揖行禮之後,便在張越下首第一張椅子上坐了,卻是憨厚地笑道:“也沒見大人在這兒變動什麼擺設,偏我一進來就覺得不同。大人這鼎爐中焚的是什麼香,怎麼聞著讓人身心一振?”
“出門在外哪有那許多講究,不過是些葉香罷了,都是三個丫頭折騰的,我對這個不在行,也不知道里頭究竟是擱了什麼花兒草兒。”張越見馬成拐彎抹角,自然也不著急,“馬典史若是喜歡,到時候我問問她們三個,若是方便收拾一包給你就是了。”
“那卑職多謝大人了。”馬成連忙欠身賠笑道,“賤內一向身子不好,容易犯個頭疼腦熱的,人家說這上好的香料或許能緩解一二,卑職又置辦不起,家裡更沒人懂那些花兒草兒的。其實,咱們這縣不但比不上青州府濟南府這樣的大地兒,在整個山東也是數得上號的窮地方。平日裡各項出息少,百姓也窮,所以歷任知縣都是想方設法調到別處去。”
這便是扯到正題了,張越便點點頭道:“這我也看出來了,所以馬典史能夠在此地一干就是十幾年,這就不但是老資格,而且是勞苦功高了。先前別人都告假,唯有你還日日前來,說起來我還要謝你一聲才是。”
這時候馬成終於坐不住了,忙站起身深深一揖:“大人不怪罪,卑職便是感激不盡。哪裡敢當大人一個謝字?不瞞大人說,先頭那兩個丫頭並非先頭錢知縣留的,而是出自青州府惠香樓,是卑職買的……不,應該說是別人送的。”
見張越絲毫不為所動,照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馬成不禁感到背後頗有些燥熱。然而,今兒個那兩個丫頭被打發回來,在他面前尋死覓活大哭了一場。他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又不好趕人又不好留下,這才有瞭如今來拜訪這一遭。
此時,騎虎難下的他只得硬著頭皮解釋道:“好教大人得知,卑職先頭聽說新知縣前來,便打算到青州府去尋兩個姿色好的丫頭,不合遇見了一位貴人。那位貴人的隨從正好認識卑職,就詢問了兩句。一聽說此事,竟是將剛剛從惠香樓買來的兩個姑娘送給了我,說是到時候給大人當丫頭。因那位貴人吩咐卑職不許說出去,卑職先前只好瞞著大人。”
馬成口口聲聲說是貴人,張越這時候已經提起了十分警惕,略一思忖便問道:“你口中那貴人是誰?”
“是……”馬成既然來了就知道早晚都要說,然而此時卻仍不免頓了一頓,旋即方才咬咬牙說,“那是漢王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