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扯上關係,嶽長天雖然跑得無影無蹤,但我知道這事情和他脫不開關係。要弄明白這些,自然就只能慢慢查。”

聽到嶽長天這三個字,唐青霜臉上再沒有一絲血色,心頭後悔至極。她幾乎毫無保留地把一切都給了嶽長天,可那個人卻翻手將一切搗毀得乾乾淨淨。難道那時候的柔情蜜意都是他裝出來騙她的?還是說在他眼中,這一切原本就是逢場作戲,為的就是算計白蓮教的勢力?

當監時吏來報午時三刻已到的時候,張越信手從籤筒中拈出了那一塊令牌,面無表情地扔了下去。想到接下來的一幕,他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眼看令牌落地,圍觀的人群全都騷動了起來,當一個個赤著上身的劊子手提著鬼頭刀大步上前時,那氣氛更是達到了高點。

無數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明晃晃的大刀,盯著那刀鋒劃出的弧線——須臾,刀鋒落下,帶起一道道高高噴濺的血箭,深淺遠近不一的噴灑在了刑場上,那利落的動作竟是沒有讓一個人發出慘呼呻吟,倒是人群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倒抽涼氣聲、讚歎聲、叫好聲、起鬨聲……更有膽小的人咕咚一聲倒在地上,引來了周遭人的鬨笑。

平生頭一次看殺人的張越只覺得眼前瀰漫著一股紅幕,那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倒是旁邊的陸豐在見血之後就向左右讚道:“這一回都是調的精幹人,好快的刀!”

屍首和頭顱很快就被人一具具清理抬了下去,十幾桶涼水往刑臺上一澆,不等血漬收拾乾淨,就有軍士將繩子綁著的又一串人趕了上來,就著那尚未流盡的血水中將他們一個個按在了地上。見血之後的犯人大多已經癱軟了下來,但也有一下子大發癲狂要反抗的,卻被一個個剛剛殺紅了眼睛的劊子手一腳踹翻在地。當這一輪再一次四十多顆人頭落地的時候,人群中的喧囂比剛剛已經小了許多,而空氣中已經飄蕩著濃濃的血腥味。

當四五次殺戮過後,朱瞻坦已經完全看不下去了——他畢竟不是祖父和父親那樣的屠夫——於是便喝令護衛擋在身前,深深後悔起了這一回為何不讓其他弟弟代走這一趟。

剛剛還面色淡然的陸豐這會兒臉色白得和死人似的,身上直打哆嗦。旁邊的幾個小太監已經是駭得動彈不得,甚至有一個嚇得尿了褲子。前來觀刑的青州府衙官員也多半支撐不住了,即便是山東都司的那些武官,對於這樣的場面也頗有些驚悸,個個臉色都不太好看。

圍觀的人群已經完全沒了起初的熱鬧勁,全都安安靜靜站在那兒,那表情都定格在了適才鬼頭刀揮下的一剎那,就連眼睛都不會動了。酒樓飯莊上的女眷們早就遠離了窗戶和欄杆,膽小的甚至已經昏厥了過去。正對刑場的所有臨窗雅座上,這會兒還能有興趣站著觀看的人寥寥無幾。即便是這些人,目光裡頭也多了懼怕少了激動。

看一回殺人很刺激,連著看第二回興許還有些興奮,但一連三四次四五次過後,留給人們的便是深深的恐懼和驚駭。

看殺人的人已經支撐不住了。那些烈日下的待宰羔羊更是不消說,昏厥過去的不在少數。即使不少劊子手乃是軍中決死囚的老手,這會兒揮刀的姿勢也漸漸有些僵硬疲憊,原本磨得雪亮的屠刀也彷彿不像起頭那麼鋒利無匹。那四個青州本地的劊子手甚至已經覺得腿腳發軟,只是倚仗烈酒的烈性和當空的豔陽方才勉強繼續著這場殺戮。

“小……小張大人……”陸豐終於僵硬著轉過腦袋,見張越仍然像最初那樣端端正正地坐著,他心中除了欽佩還有些恐懼。然而,這當口他實在沒空管別人,遂強笑道,“我忽然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暫時離開一會,這應該不打緊吧?”

“陸公公儘管去好了。”

聽到張越這平板的聲音,陸豐陡然覺得心裡驚悸得緊,下意識地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