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們有一點沒說錯,趁著我的病還能拖得起,咱們儘快回北京!”

“娘,可是你的身子怎麼經得起路上折騰?”

“我如今精神已經好得多了,再不上路興許便再也回不了北京。”吳夫人疲憊地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在孟敏的臉上又掃了一掃,因笑道,“我本來以為已經捱不過去了,誰知道馮大夫硬生生把我從鬼門關救了下來。我聽說他還打了一年之期的賭?這生死由命,一定要死摳著那一年的光陰也著實沒意思,他的手段已經很高明瞭,咱們也不要為難人家,回京的時候就由得他回去吧。”

吳夫人臥病在床數月,剛剛只是實在聽著外頭的爭吵不像話,這才勉為其難地下床來。此時說了這麼幾句話,她就覺得腦袋昏昏沉沉,但仍是死死握著女兒的手。

“咱們這一次拖累了張越,還讓杜姑娘前前後後幫了那麼多忙,說來這人情已經是欠得太大了。我問你,剛剛那兩個淺薄女人說的話可是真的?”

因孟敏嚴禁別人在母親面前提起外頭的事,此時便有些為難。可是吳夫人三番兩次地追問,她只得略提了提杜楨見罪的事,又說張越不日之內大約也要回京,但旋即安慰說:“他們和爹爹不一樣,只是別人進讒,料想應該不會有事的。”

“你越哥哥也就罷了,杜大人的情形其實和你爹沒什麼分別。”吳夫人失神了片刻,這才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你爹是求飛黃騰達,杜大人所求應該不在這些,但兇險卻是一樣的。既如此,你杜姐姐大約也要回京,你讓人收拾一下,大夥兒一塊走,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你吩咐下去,以後若有人再嚼舌頭,無論是主子下人,一律行家法!一群不知好歹的東西,咱們孟家的臉都給她們丟盡了!”

杜綰這天直到日暮時分方才回來,看到她進門,早就來到孟家的張越不禁長長鬆了一口氣——要是她再不回來,他幾乎就要動用府衙的差役去滿城找人了。上前詢問了好一會兒,見她並沒有露出什麼憂思和愁容,他便提起三日後大家一起動身的事。

“多謝師兄好意,但我打算明日一早就先回濟南。”杜綰強自笑了笑,見張越和孟敏都滿面關切地看著自己,她便解釋道,“之前孟伯父一朝有難,都司衙門中那些同僚也都是落井下石得多,更何況我爹?我娘在布政司多留一日便多一日的麻煩,所以我得儘快回去接了她去北京。我也不說什麼客氣話,師兄先借我幾個妥當家丁吧。”

張越哪裡能放心,連忙說道:“橫豎走官道一定要經過濟南,不如我陪你一塊去。”

“我和娘這十幾年來經過的風浪也多了,這點場面還應付得下來,你這次正好帶著敏妹妹她們一家人上京,我這兒你就不用操心了。”杜綰說著便走到孟敏跟前,輕輕拉起了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說,“咱們各自保重,等到了北京就又能聚在一塊了。”

第七卷 悲喜事 第006章 哪怕是為了終生大事

京衛的軍戶比各地屯田軍戶的待遇高上一倍不止,更不用說那些個頂著功臣之後的身份在京衛中擔任各層軍官的貴公子了。張超張起兩兄弟生性豪爽,武藝精熟,時間長了便在幾個小圈子裡有了些名氣,再加上兩人出手素來大方,在升遷或是考評上又並非斤斤計較,人緣更是極好。因此,這天張超請假,那位經歷大筆一揮就準了,連一句多餘的問話都沒有。

出了營地,張超便徑直來到了松樹衚衕。這兒素來是功臣子弟平日吃酒聚會的地方,因此雖然是大白天眾人理應當值的時候,仍然能看到不少穿綾羅綢緞的貴公子,彼此熟識不熟識的都不過是點點頭。他熟門熟路地來到一間小院前敲了敲門,應門的拉開一條門縫瞅了瞅,立刻滿臉堆笑地將其迎了進去。

“大公子您可是來了,翠縷姑娘可是等了您好幾天了……”

“廢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