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又對孟家兄弟一一講述了一番,末了才解釋道,“大哥剛剛還說過,你們的爹爹在錦衣衛裡頭還好好的,沒吃多少苦頭。你們也別成天到保定侯府去鬧,畢竟是親戚,保定侯那脾氣你們也知道,若是弄得大姐夫也袖手,那時候就麻煩了。”

“人好好的有什麼用,也不知道猴年馬月能放出來。”

孟繁有氣無力地嘀咕了一句,這才跟著張超張起進了屋子。他們兄弟倆回到北京已經好幾個月了,雖說原本那座大宅子並沒有被抄被封,家裡下人也都還在。但畢竟是沒了當家人,他們倆又不是能鎮壓場面的能幹角色,錢用出去不少,事情卻一丁點都沒辦成。一想到沒臉面去見母親和四姐,兩人就忍不住直嘆氣。

“二叔那怕事情脾氣最可惡!想當初大嫂的父親下獄那會兒,他也是不聞不問只當縮頭烏龜,這次輪到爹爹倒黴。他還是那個樣子!昨兒個我去趙王府求見,正好遇上安陽王。他倒是對我說,爹爹的事情其實不大,不過是撞上了皇上氣性不好,所以才下了獄,就是這回杜大人和越哥的事情也是一樣道理。他還說,杜大人雖然性情孤高,但頗有幾個友人。”

“這個我也知道。”張超本能地撓了撓頭,只覺得腦袋裡頭一團亂麻,“只不過那些文官我和二弟是一抹黑誰都不認識,得等三弟回來才能設法。對了,趙王或是安陽王就不曾說幫你們一把?”

“安陽王的額頭都腫了,據說是那天試探著幫爹爹求情,結果讓皇上用硯臺給打了。”

說起這事,孟繁著實心有餘悸,忙搖了搖頭道:“聽說皇上這些天脾氣越來越不好,前幾天就連皇太孫也觸怒了皇上,還是王貴妃勸了方才轉危為安。宮裡的嬪妃動輒見罪,就是那些公主駙馬也是動不動就打罵,如今沒幾個人敢去面聖。”

一番話說得四人臉上心裡盡皆沉重,結果還是張起沒奈何出來插科打諢,這才總算是活絡了氣氛。心裡擱著這樣沉甸甸的事情,誰也無心再聽小曲看歌舞,又坐了一會便一起起身離去,那中年媽媽本有些懊惱,但張超出手就是兩個小銀錁子,她方才露出了歡喜之色,張羅著親自送到了門口。

四人都是騎馬來,此時乾脆便策馬同行。才走了幾步路,孟韜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便衝著張起說:“聽說安遠侯的外甥女是個最最嬌貴的千金大小姐,脾氣大得很。平日身邊的丫頭做錯了事動輒就是拖下去打板子,最是苛嚴不過的主兒,你可得小心些!”

安遠侯柳升雖然是後封的侯爵,但靖難的那第一批侯爵幾乎都去世了,如今他隱隱之中算得上是侯爵中的第一人。張起對於這門婚事並不像母親那樣熱衷,此時聽孟韜這麼說更是意興闌珊,倒是張超冷笑了一聲。

想起自己根本還不曾開始就已經結束的那段戀情,張超的臉上一下子佈滿了陰霾。妻子李芸賢惠大度,自然是無可挑剔的妻子,可他敬是敬了,要說愛卻是淡薄得很,可那又能如何?祖母的警告直到現在他仍然記得清清楚楚,豈是他能妄為的?

“要說苛嚴,她到了咱們家不管怎麼說都是做媳婦的,難道還能越過規矩去?娘和祖母都在,她上頭還有嫂子,那威風也不是好擺的。至於二弟就更不用操心了,堂堂男子漢大丈夫,難道連一個女人都壓不住?”他說著便意味深長地掃了孟家兄弟一眼,嘿嘿笑道,“倒是有件事我想問你們,我家三弟和你家敏丫頭究竟怎麼樣了?”

“這個麼……”孟韜看了孟繁一眼,不禁嘴角一翹道,“我瞧著娘早就把他當成準女婿看待了,四姐對他也有那方面的意思。我看越哥對四姐也很好,他們當然是天生一對。只要爹爹能儘快放出來,到時候把婚事趕緊辦了,那就萬事大吉了。”

張起聽孟韜說得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