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壽宮那地方我記得尚未有人住,實在有些詭異。”

杜綰剛剛繃了繡架,正和小五在春盈的指點下做針線,一聽到這話頓時呆住了。隨手將繡花針插在繃子上,又將東西往旁邊的繡筐中一扔,她連忙問道:“那皇上之前的氣性可好,是一時起意召見,還是其他?除了師兄,可還召見了他人?”

見朱寧只盯著自己沒有說話,她頓時恍然大悟,一顆心頓時不爭氣地連連跳動了幾下:“是皇上單獨召見他,大約為的就是兩家的婚事?”

“多半是如此了,若是能過這道溝坎,那麼杜大人就能放出來,你們的事情就能周全。”朱寧捧起炕桌上的殘茶一飲而盡,隨即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我剛剛正想和你說會留心張越的事,這會兒就正好碰上了。放心,我眼下就回去,有什麼訊息立刻讓人送來給你。若是真有事我可不會不自量力出面相求,少不得去請了王娘娘出面。她和英國公夫人頗有交情,總能轉圜一二。”

杜綰一愣的功夫,朱寧已經起身出了門,待她反應過來追出門的時候卻已經沒了人影。情急之下,她只得抓著小五吩咐了幾句。眼看小五追了出去,她就站在簷下深深吸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跟著那小太監在西宮裡七拐八繞了許久的張越漸漸忐忑了起來。他雖然品級不高,但進出西宮也已經不止一次了,諸多宮殿也能夠叫出名字來,然而這仁壽宮還從未聽過。而且,這條小路越走越僻靜,但四周圍的護衛卻極其森嚴,每隔五步便站著一個身強力壯的錦衣衛大漢將軍,將這狹窄的小徑硬添上了幾分煞氣。

等到了仁壽殿前時,護衛更是從五步一崗變成了三步一哨,而入目的景象更是讓張越完完全全呆住了。一直以來,他都聽說朱棣困於風痺頑疾,但這會兒中央空地上那個舞劍的明黃色身影又是誰?那團銀光彷彿連水都潑不進去,哪裡有絲毫老態?

就當他在那小太監的示意下緩步向前走了幾步之後,卻只見那空地上的劍勢陡然一轉,那條人影竟是倏忽間撲了過來。儘管那一瞬間他完全可以趁勢騰挪開去,但他仍是本能的將腳牢牢紮在了原地,眼看那明晃晃的劍光在離他的鼻子不過寸許的距離上停了下來。

第七卷 悲喜事 第040章 皇帝翻臉如變天

從獲封燕王之後鎮守北平,數次抗擊過蒙元侵襲,到隱忍數載一朝起兵靖難席捲天下,再到丘福率兵全軍覆沒之後先後三次北征,朱棣平生最自負的就是赫赫武功。此時此刻,他穩穩地拿著手中那柄寶劍,劍尖在日頭底下閃動著一汪耀眼的光輝。

盯著張越看了一會,他方才垂下了手中寶劍,淡淡地說:“膽子果然不小,利刃到了面前還能面不改色。你當年對朕說武藝稀鬆尋常,須知有志者事竟成,若是你肯花功夫練武,單憑你這膽色,何愁武藝不成?何用羨慕你大哥?”

儘管有七成把握皇帝只是一時興起試一試自己,但剛剛那劍鋒拂過的時候,張越仍是感到了那種撲面而來的寒意,這會兒自然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聽朱棣這一番話,他臉上立刻露出了回過神的模樣,慌忙退後兩步下拜行禮。

“啟稟皇上,並非臣膽大包天,而是那一瞬間根本挪不開步子。”

儘管張越不曾說是嚇得挪不開步子,還是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因而不敢挪動步子,但這個回答至少讓朱棣很滿意。倘若此時張越耿著脖子說看破了劍勢,或者說知道皇上只不過是順手而為試一試,那他此時根本就不想再看這小子第二眼,直接就把人掃地出門了。

“跟朕進來。”

瞧見皇帝隨手將劍扔給了一邊的隨侍禁衛轉身就走,張越鬆了一口大氣,知道今兒個第一關算是過了。待聽得那隨風飄來的吩咐,他連忙起身上前跟在朱棣身後。雖說處在他這個位置該當亦步亦趨地看朱棣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