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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訌,到這裡又走了個把月……我當初看過地圖,和林距離中原確實遠得很。”
“不錯,往西走上幾百裡,穿過土剌河,就是當初北征時曾經到過的忽蘭忽失溫,這兒已經是蒙古腹地。和林原本是韃靼的地盤,當初先帝封窮蹙無路的阿魯臺為和寧王,就是表示和林這個地方數韃靼所有。但是,蒙古諸部之間只看實力。阿魯臺掌權的時候,這裡歸韃靼;脫歡勢大的時候,這裡就歸綽羅斯部;如今因為脫歡要吞併其他兩部一統瓦剌,失敗之後被趕走了,這裡就屬於客列亦惕部的太平!只有這裡亂成一團,咱們才有機會回去。”
石亨小小年紀,在廝殺上頭是一把好漢,但對於萬世節這番解說卻只是似懂非懂。只不過他跟著這一路,已經習慣了凡事聽指揮,當下就點了點頭。見萬世節愣愣站在那兒,又打了個噴嚏,他不禁手忙腳亂地把人推進了蒙古包,又去到了熱茶來,這才沒好氣地說:“除了咱們這些當兵的,病倒的人已經夠多了,萬大人您可千萬別再添亂!”
他一面說一面拿起兩張厚厚的羊毛毯子,嚴嚴實實地給萬世節裹好了,隨即猶猶豫豫地問道:“大人,那個訊息是真的?皇上……皇上真的不在了?”
“這種訊息沒人敢作假,賢義王和安樂王都已經派人到京城進貢弔喪,咱們之前不是也已經服過喪了嗎?好了,別想這麼多,你還是照舊帶人去和那些蒙古人摔跤射箭吧!記著,你們越是表現得神勇,咱們的日子越是好過!”
等到石亨點點頭興沖沖地走了,萬世節這才站起身來,到一旁的地鋪上躺了下來,把兩張雪白的羊毛毯子都蓋在了身上。他雖說沒有和朱高熾打過什麼交道,卻知道這位皇帝鐵定是和朱棣不同,他這一出使又是被扣又是打仗,回去之後指不定會遭到什麼彈劾。可是,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難道他還能指望春暖花開客列亦惕部就會把他禮送回去?
張越常說富貴也需穩中求,但那傢伙也老幹火中取栗的勾當。他萬世節這輩子就沒遭過這樣兇險的場面,這一次卻得富貴險中求……不,是平安險中求!小五還在等著他回去,他可不能死在這種鬼地方!
張越離開南京之後,朝廷就定下了皇太子祭孝陵的出發日期,竟是比最初的安排早了好幾個月。等到二月末他從松江府回來,南京上下已經是亂成一團,都忙著佈置迎駕等等。應天府尹章旭熬得眼睛通紅,連下巴都彷彿尖了,見著前來銷假的張越就深深嘆了一口氣。
“元節老弟,你這請假動身還真是時候,恰巧趕在京師急報的前一天,得知太子這會兒下來,我還真後悔放了你走!你出去這半個月,這衙門上上下下雞飛狗跳,還有監牢裡頭關的那些個公子大爺,成天都有人找我聒噪,我恨不得和你一塊請假去!如今其他的事情我就攬下了,只那些人我卻得求你幫忙料理。勳貴之家的門頭太高,我人微言輕,還是你去解釋合適。”
剛剛從府衙進來這一路上,張越就看到那些衙役皂隸等等走路都是連奔帶跑,而碰到的同僚也都是見面只顧得上點個頭,連個招呼都來不及打,哪裡不知道這會兒是真的忙。他和杜綰選在這時候去了一趟張堰,自然也有躲是非的關係,誰知道恰巧還躲開了最忙碌的時候。於是,這會兒他也就沒再和章旭討價還價,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往日閒散的南京官如今都忙得腳不沾地,守備府自然也是如此。以前和沐昕同任守備的還有襄城伯李隆和西寧侯宋琥,兩人年紀都和他相仿,但一個曾扈從北征,最得朱棣讚許;一個同樣尚了公主,鎮守過甘肅,還掌管過孝陵祭祀;相比之下,他當初乾的是營建武當山宮殿,如今一掌總就未免頭疼了。要知道,一個人固然是少了掣肘,但也少了擔責任的。
於是,這會兒一聽有人求見,他立刻不耐煩地推說沒功夫,可當堂下那心腹小廝說來人是張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