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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直訴御前;只有王讓該勸時勸,卻從來不會借皇帝的威勢。因此,朱瞻基在前者面前向來恣意,對後者卻是敬而遠之,只有王讓最得他尊敬。
這天為他講課的乃是王讓。王讓授課張弛有度,每個時辰休息一次,朱瞻基或者出屋子透口氣,或者喝茶吃些點心,總能有喘口氣的機會。等到午間,幾個宦官照例用食盒送了飯食進來,他正與王讓行禮揖讓時,卻瞥見陳蕪跟著鬼鬼祟祟進了門,又連連衝自己使眼色。
見此情景,朱瞻基哪裡還不明白陳蕪有話要說,當即藉口王讓年邁體弱,讓兩個小太監服侍他去隔壁屋子用飯,等到午睡小憩了之後再回來上課。王讓乃是警醒人,自然識趣地告了退。等到沒了閒人,陳蕪便一溜煙到了朱瞻基身邊,笑吟吟地遞了兩封信過去。
“殿下,小的剛剛打陳留郡主那兒來,順便就把這兩封信捎來了。其一是小張大人應命寫的讀史小札,其二似乎是一封要緊的書信。還好陳留郡主留在了京裡,否則小的只能一趟趟往英國公府跑,那就太顯眼了。畢竟,張公公如今也不管事了,小的不好經常去見。”
“幸虧有寧姑姑,否則要找別的人辦這些事,我也實在是不放心。”
朱瞻基一面動手用裁紙刀裁開信封,一面又問道:“對了,昨兒個父皇下令將李時勉下獄時,我正好聞訊趕到,瞧見人身上鮮血淋漓,彷彿只剩了一口氣。我讓人去通政司問了問,結果卻聽說奏摺根本沒有留在那兒,看父皇那種急怒的反應,大概是直接毀了。父皇幾乎很少發火,更不用說這樣的雷霆大怒,這事情蹊蹺,你可聽到什麼風聲?”
“小的設法向黃公公打聽過,他如今調到了太子身邊,除了範公公等等有限幾個人,就沒人能比得上他了,可他悄悄透露說,皇上見李時勉的時候沒人在場,是後來大怒之後才叫了錦衣衛進去,盛怒之下險些當廷殺了人。事後他看到過炭盆中有字紙殘片,料想那奏摺是完全燒了。李時勉可是連先帝爺也敢頂撞的人,可那一回諫三大殿災,也只是下獄。聽說昨夜直殿監的人忙活了一夜,好容易才把那一路上的血跡刷洗乾淨。”
張越的兩封信厚薄不一,一邊厚厚一摞信箋少說也有七八張,另一邊則是薄薄的兩頁紙。朱瞻基此時正在看那兩頁信紙,聽到陳蕪這話,他只覺得眼前又浮現出了那血淋淋的一面,忍不住皺了皺眉,隨即才吩咐道:“這事情你再去打聽,務必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咦?混賬,怎麼會有這種事!”
陳蕪一面答應一面點頭,正要離去,卻忽然聽見了這麼一聲怒喝,登時嚇了一跳。等轉過身來時,他就看見朱瞻基眉頭大皺怒氣勃然,連忙止住了腳步。等了好一會兒,他才試探著問道:“小張大人提了什麼事讓殿下這般生氣?”
“生氣?為了一幫落井下石的小人生氣,我還沒那功夫!”
話雖如此,朱瞻基的眉頭卻擰在了一塊,信手攏了那信紙要起身,可才走了兩步就停住了。拿出那薄薄的兩張紙又看了幾眼,他緩緩又回到了原處坐下,若有所思地琢磨了起來。好半晌,他才深深嘆了一口氣:“好端端的一支強軍,撂在南京卻甚至不比京衛,祿米還要打折扣,人心不穩要鬧事也不奇怪。居然還有人說要讓這些人去修築南京皇宮,簡直是荒謬!”
對於鄭和帶領下番官軍守備南京,陳蕪心知肚明這是怎麼回事,本也沒往心裡去,此時聽說張越特意在信上提了這麼一筆,他反倒覺得奇怪。待想到張越曾經在寧波市舶司折騰過開海禁,他自以為明白了這位的用意,於是便低聲提醒道:“小張大人心思固然是好的,但如今皇上剛剛下了政令,殿下若有想法還得謹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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