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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過則罰,這本就是君臣正道!”
不同於楊榮的若有所思,金幼孜的大皺眉頭,朱棣此時面色微變,惱怒勁漸漸少了幾分。雖說張越只是一個小小兵部武庫司郎中,並沒有資格議論這樣的大政方針,但他當初就曾經用其直言,更知道這個年紀輕輕的張家小子就是這種老實脾氣。這一句有功則賞,有過則罰倒是擲地有聲。這一次他為了北征,死了一個尚書囚了兩個尚書,可阿魯臺偏偏逃了,這筆賬就只能著落在兀良哈人身上!
“念在你這心思是好的,朕就不追究你的妄言之罪了,下去好好反省反省!記著準備一下,回頭隨同朕出發,直搗兀良哈人老巢!”
面對這一句輕飄飄的反省,張越只好告退離去,而留在御帳中的兩個閣臣都覺得這發落極輕。而等到張越一走,楊榮就開口說道:“皇上,大寧三衛移治保定府已經十幾年了,如今的戰力大不如從前,若是重新進駐大寧故城,糧餉就是另一個大問題。而且,朵顏三衛畢竟已經佔據了那裡十幾年,即便此次懾于軍威不敢不從,但日後恐怕會捲土重來。”
楊榮說得隱晦,但朱棣自是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他從北平發家,卻是在南京登基,那時候一口氣廢了開平五屯衛,整個北平行都司幾乎都給了朵顏三衛放牧,就是希望沒有他在北邊擋著,兀良哈人能夠替他阻一阻韃靼和瓦剌。如今倒好,當初幫過他的人向他捅了刀子,幾乎全廢的北平行都司只剩下了開平興和以及幾個驛站和土堡。
“此事朕會從長計議!”
從御帳出來,張越忍不住抬頭望了望天空,卻見一彎月牙已經高懸在了天空。儘管四周圍是三十萬大軍,但由於嚴格的軍令,並沒有太多雜亂的聲響。周邊二十里都是軍隊,每個營地的燈籠都有定數,更有嚴格的防火和值夜措施,此時往四面望去,但只見一片昏暗的燈火往四面綿延開來,端的是壯觀異常。
剛剛在御帳中進言的時候沒覺著,這回仔細想來,他已經有些後怕。朱棣這個皇帝的疑心病極重,若是曲解了他的意思,那剛剛一遭就真是取禍之道了。想想隨同北征這麼久,他還不曾和張輔私下裡見過,此時就算滿肚子疑難也不好貿貿然過去,他不禁更覺得鬱悶。
“對了,明天就是六月初六了?”
忽地想到這一茬,眼看自己和楊榮金幼孜合住的軍帳就在不遠處,而那個熟悉的大漢正在帳子外頭晃悠,他便快步走上前去,出聲喚道:“老彭,陪我出去走走。”
彭十三原本嘴裡叼著草根,正仰著頭看天上的星星計算方位,一聽到這話連忙扭過了腦袋:“走走?少爺你之前不是都說中軍重地不要隨意四處晃悠麼?”
看見張越面色不太好看,再想起剛剛這一位被天子召了過去,他立時明白了過來,“反正離晚上睡覺的時辰還早,那咱們就在中軍營地裡轉一圈吧!”
默不吭聲的張越點了點頭,兩人就一前一後地往外走去。每次北征都是春天出發,等到了草原真正開始打仗的時候往往就是夏天。中軍御帳在內營,那些高大帳篷的外頭圍著一圈木柵欄,越過柵欄赫然可以看到無數蓋著氈毯席地而睡的軍士。張越在柵欄前站了一會,最終還是沒有從大門出去,而是帶著彭十三慢悠悠繞到了右邊。
雖然安遠侯柳升領中軍,但內營周圍拱衛的這些精銳中的精銳卻屬於御馬監親軍。此時夜尚未深,除了巡夜軍士的腳步聲之外,竟是少有其他聲響。張越原本還想借著散步消解他對家裡人的惦記,但大半圈兜下來,那思念竟是不減反增。
兒子明天抓周,不知道會抓出個什麼玩藝。就是胭脂水粉也不打緊,反正勞心勞力的事情自有他這個父親包辦了,兒子只要將來人品好,喜歡在脂粉堆裡頭廝混也無所謂。話說回來,不知道之前的夜夜癲狂能否真的給妻子和自己帶來一個寶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