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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守城之後又見識了野戰,感覺如何?”
昨天在楊榮金幼孜面前吃了軟硬釘子,張越雖不覺得氣餒,但鬱悶卻總是有的。此時皇帝一上來就問了這麼一句,他略一沉吟就低頭答道:“臣只是覺著,強橫一時的朵顏三衛,如今已經不如從前了。不但是朵顏三衛,就是昔日在興和麵對阿魯臺的時候,臣也覺得不如曾經聽說過的蒙元鐵騎的威勢。”
“都說敗軍之將不可言勇,在朕看來,數敗之將,更不可言勇!”一連線見了好些人,朱棣原本發熱的腦袋眼下漸漸恢復了清醒,聽張越這麼說,他哂然一笑之後,又若有所思地說,“要較量騎兵,恐怕仍是這些韃子略勝一籌,但他們既然已經失去了天下,那麼也就剩下了騎兵這點資本而已。火炮他們沒有,火銃他們也沒有,他們要用數十年才能訓練出一個騎射雙全的騎兵,但朕的神機營要培養一員精銳卻只要兩三年!”
儘管很想開口說蒙元鐵騎固然已經退化,但大明步騎的戰力也已經不如開國,以後承平日久還不知道會變成怎樣糜爛的樣子,張越終究是沒把這話給說出來。別人常常說他老實,那固然是有些好處,但沒有原則一味老實,那就是愣頭青了。就在他想設法再提一提大寧故城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皇上,京師密報。”
聽到京師密報這四個字,張越本能地想起了錦衣衛和東廠,連忙打算告退。可他什麼都來不及說,就被朱棣一個眼神止住了。眼看一個小太監捧著一個銅筒進來,畢恭畢敬地呈了上去,朱棣竟是當著他的面開啟了銅筒的密封,取出了一卷紙仔仔細細看了起來,他只能在心裡琢磨這上頭究竟是否提到了劉永誠的事。
“好一個仁德的太子,好一個知道體恤人的太子!”
聽到這個聲音,張越不禁抬起了頭,看見朱棣那滿面怒容的樣子,知道這上頭必定是又告了太子的刁狀。想想袁方應該不至於這麼“盡職盡責”,陸豐更是輾轉向東宮示好,若是沒有極其要緊的事情,他們絕對不會幹這種有害將來的事,他不禁犯了疑惑。
“他就是會一味當好人,就是會一味寬仁送人情,朕要這麼一個會收買百官之心的太子有什麼用!前一次朕流放了那個陳千戶,他卻擅自把人赦了回來,朕殺了周冕貶了梁潛,他就該警醒了,這一回居然要放過朝參失儀的張鶴,就因為張鶴是呂震的女婿?他太讓朕失望了,這哪裡是什麼耳根子軟,這是……這分明是居心叵測!”
怒火中燒的朱棣劈手丟下了案桌上的筆筒,隨即又瞥了一眼那張紙上的工整筆跡,見其上還奏報了其他事情,他便又繼續往下讀。等全部看完,他只覺得腦際滿滿當當充斥著怒火,當下忍不住重重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胸口高低起伏了一陣,他終於有些支撐不住,一下子跌坐了下來,捂著胸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這時候,一旁服侍的太監不禁惶恐難安:“皇上,要不要傳太醫來瞧瞧?”
“滾,朕白天還率軍激戰,這會兒還精神著!張越,你過來!”
一直在旁邊希望能扮作一根完美樁子的張越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但終究不敢違逆了天子,於是便走上了前。在低下頭的一剎那,他瞥見天子的眼睛裡滿是血絲,其中還閃動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東西,頓時心中一驚。
“皇太子和皇太孫父子倆,誰更堪繼大位?”
即使張越已經有了面對難題的準備,但他萬萬沒想到皇帝會砸下來這樣一個高難度的問題,這一下完全是被震傻了,甚至直接抬起了頭。看見朱棣那兩道犀利的目光直接鎖死了自己,他只覺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好半晌才記起御前奏對的禮儀,連忙低頭彎腰。
這歷朝歷代冊封儲君有的是立皇太子,有的是立皇太弟,至於皇太孫皇太叔等等林林總總不常見的史書中也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