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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稅正在徵收,這裡的存糧還不到往日豐年時的一半,僅有十七萬石。這是來之前張越就聽說過的,因此也沒有多少詫異。傍晚時分結束了巡視,那糧倉大使一路送了他出來,欲言又止猶豫了好一會兒方才開了口。
“小張大人,不是卑職訴苦,京衛三十七倉,別看這些年開中很是積攢了一些糧食,去年應急開中又籌集了到了不少,可畢竟平日就是數十萬大軍吃喝嚼用,消耗很是可觀。去年軍糧轉運動用了那麼多人和騾馬,軍糧加耗損就不是一個小數字。而且秋種春種都耽擱了,今年夏稅徵收恐怕很難說,卑職只擔心到時候連州庫尚且未必盈滿,就不用說這兒了。”
張越不是戶部官,面對這個焦頭爛額的糧倉大使,他也說不出什麼安慰話,也只能應承回頭將這些情形上奏下去。離開通州衛倉,他想到張超之前捎話說通州衛事務繁忙,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就打算順道去同在張家灣的通州衛駐地瞧一瞧。
由於惦記著萬世節之前提醒說需提防有人藉著那一條軍職承襲須嚴格的由頭,張越到通州衛營地門口讓人通傳時,就只說是張超的朋友,並沒有報上自己的姓名。須知通州衛也是京衛上十衛,但由於駐地是通州,離著天子腳下就遠了一些,但仍然是一個要緊的衛所。和其他京衛一樣,這裡從指揮使到指揮同知指揮僉事千戶百戶,五分之四的職位都是世襲,只有一小撮人是真正從軍戶積攢功勳升上去的。
他在營門外等候時,恰好有一行人從營地中疾馳而出,鐵蹄下揚起大片塵土,別說看清那些人的面目,就連人數多少也難能分辨清楚。由於如今天熱,塵土鑽進脖子袖口異常難受,張越的幾個護衛當即埋怨了起來,結果就引來了看守營門的一個老兵。
那老兵在通州衛廝混了二十幾年,剛剛聽到張越找人的時候就留了心,此時上前就笑道:“看這位公子的模樣,大約也是從京師來的吧?既然這樣,那總該知道咱們營地這些軍爺們的習慣。如今這季節正好是打獵的時節,樹林裡頭什麼都有,要是有收穫正好能打個牙祭,畢竟軍營裡頭可沒什麼好伙食。就是張千戶,平日也常常跟著一塊去的!”
不等張越開口,旁邊的牛敢就嘀咕道:“眼下正是夏收的時節,他們這麼一大夥人跑出去,難道就不會傷著禾稼?”
“踩了就踩了,如今朝廷的大人們都有要緊的事情盯著,就是都察院的御史們也沒空和這些爺們過不去!”老兵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隨即又打了個呵欠,“就是咱們這些兵也一樣,上一次北征通州衛無緣跟去,以後也未必有機會,要是再一味拘管著,誰受得了!當兵最怕的就是不打仗,一個勁的練兵……練兵還算是好的,拉去修城牆修運河那就慘嘍!最怕的便是立了功也沒有軍職可賞,可不是白流汗白流血?”
若有所思地聽著,張越忽然看到張超騎馬出了營門,就連忙迎了上去,總算沒讓張超那一聲三弟叫出來。那老兵看到這邊兩頭會合了,便挎著腰刀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地方,卻有個年輕的兵卒湊了過來。
“老馬,你對外頭人抱怨這些做什麼,人家到時候往上頭隨隨便便告一狀,你就吃不了兜著走!那些公子哥生來就是有軍職的,和咱們這些軍戶不能比!”
那老兵瞅了那邊一眼,淡淡地說道:“你小子不懂,他說是張千戶的朋友,張千戶眼下在咱們軍營境遇如何你應該知道。和這一位說道說道,指不定是有用的。一輩子當兵,上頭卻都是這些不濟事的少爺軍官,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兄弟倆數日不見,再加上張越不放心張超那性子,甫一見面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瞧見張超額頭上青腫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