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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香火鼎盛。平民百姓求神拜佛,那是為了祈禱天下太平不要打仗;官員家眷上香祈福,那卻多半是為了保當家的平步青雲一家人永享榮華富貴。因此,從慶壽寺靈濟宮以下的京城幾家最大的寺院道觀,乾脆都在山門之外的寬敞巷子安排了雜役道人沙彌之類,一概謝絕平民百姓,只放官家人進門。即便如此,山門巷子外頭仍是沿牆根停了一溜馬車,一日間來往的都是淡妝素裹的誥命千金。
崇國寺位於宣武門大街和棉花衚衕之間,地處京城西北,又靠近什剎海,雖不如大慶壽寺那般宏大莊嚴,因是官宦人家聚居的地方,這次也是閉門不納百姓。儘管這對於舉家出遊的張越來說本是再好不過,可是,難得帶著家人出來一次,卻遇上了眾多認識的親眷長輩,不得不頻頻問好答話,這卻實在是讓人再頭疼不過。
“得閒了到家裡來坐坐,我家老爺前幾天還在家裡嘮叨說,你若是英國公的兒子,就不必如眼下這般辛苦了。”安遠侯夫人一面說一面笑著點點頭說,“外頭那些流言蜚語不必在乎,勳貴之家都是同氣連枝,再說之前皇上都已經讓錦衣衛查了,編排你的話都是胡言亂語。你本身就是世家出身,怎會費神和自己人過不去?還有你媳婦,得空了也多來走動走動。”
張越端著笑臉送走了這位侯夫人,等人走遠了才鬆了一口氣。側頭看了看杜綰,他就擠擠眼睛笑道:“我總以為在衙門裡頭敷衍上司應對下屬極其辛苦,如今看來,綰妹你平素要應付這些尊貴的誥命夫人,這才是真正的辛苦。安遠侯夫人還算是好的,起先那位冷嘲熱諷的成山侯夫人就只差沒直接諷刺我忘本了。”
“在什麼位置就得做什麼事,這天下能有幾個富貴閒人?”
杜綰如今想起自己和母親在張堰鄉間相依為命的生活,竟是有一種仿若隔世的感覺。那種淡泊寧靜致遠和如今名利場中的明槍暗箭截然不同,可既然熟悉了,後者也就是那麼一回事,沒什麼大不了的。看見張越的青絹披風帶子鬆了,她便轉過身來,自然而然地替他繫緊了,然後才打趣道;“再說,你幾曾願意做富貴閒人?”
“我怎麼不願意?只不過,這富貴閒人當一天不錯,當一個月不錯,但要是一年十年一輩子,這人生豈不是無聊?”張越看看左右,發現並沒有人在,就上前攬住了杜綰的纖腰,“我唯一討厭的就是在外頭要守規矩,和自個媳婦親近也得偷偷摸摸的。”
“要是讓別人聽到你這胡言亂語,非得把眼珠子瞪出來不可!”杜綰忍俊不禁地搖了搖頭,見那邊秋痕琥珀從拐角處轉了出來,她趕緊重重拍了拍張越的手,見他訕訕挪開了,她這才努了努嘴說,“看,琥珀和秋痕來了。秋痕非要鬼鬼祟祟拉著琥珀到裡頭去求籤,也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咦,她們倆怎麼這副表情?”
由於如今還在國喪,因此這一日出來,杜綰和琥珀秋痕都是一色的素淡衣裳,這會兒琥珀的膝蓋上沾著了好些灰泥,扶著她的秋痕滿臉赧顏。兩人到了近前,秋痕就急急忙忙地說:“我求了籤之後跟著一位小師傅到後頭找一位大師傅去解籤,正好離開一會,誰知出來之後就看到琥珀這般模樣。她說是不小心跌倒了,都是我不好,不該撂下她一個人……”
倘若是說秋痕一不留神跌了一跤,張越自然不會有絲毫意外,畢竟她就是有些冒失的性子。但琥珀素來是猶如悶葫蘆一般,平素外出都是謹慎小心,這一跤實在是讓人覺得奇怪。低頭一掃,張越就看到琥珀身前的雙手緊緊扣著,不禁皺了皺眉。
杜綰髮現琥珀神情不對,當下也不再多問,索性建議大夥兒一塊回去。秋痕雖說覺得掃興,可這事有一半都得歸到自己頭上,只得點了點頭。不多時,前去佈施香火錢的崔媽媽也趕了回來,張越正打算說眼下就走,一直默不作聲的琥珀突然開了口
“剛剛秋痕離開,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