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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兼署兵部,但那畢竟是權宜之計,如今這會兒再次下詔認可此事,無疑是說,這一位極可能也是日後的頂頭上司。要知道,李慶出仕的時候就以國子監監生的身份署右僉都御史,其後兜兜轉轉大多數時候都在刑部都察院,倒在他彈劾之下的勳貴都不是一個小數目,甚至有年輕官員看到他就腿肚子直抽筋的。
這天中午,張越和幾個同僚在崇文門附近的杜康樓一塊吃飯,如今的武庫司郎中崔範之就忍不住唉聲嘆氣了起來。由於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他也沒什麼顧忌,竟是直截了當地說:“前頭死了一位方扒皮,如今又來了一位李扒皮!方尚書這雁過拔毛還只是對付外頭那些武官,可李尚書……聽說他下頭的下屬人人都被他操練得扒了一層皮!”
“誰說不是呢?聽說只要下屬有小錯,他便會立刻斥責,若是再有第二次必遭彈劾。”
聽到另一個人也抱怨了起來,萬世節就一攤手道,“大夥兒也不用那麼緊張,李尚書嚴苛歸嚴苛,那肅重的大臣風範也是中外有名的。再說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只要認認真真做好自己的事,李尚書總不至於沒事情找茬,他不是那樣的人。不是我說,先頭方尚書恣意,如今趙尚書雖精敏,卻寬和,也該有個李尚書這樣的人來治一治。”
“好了好了,一個勁地議論上官,讓人聽到了還以為我們這幫人太閒了!”
張越如今雖在職方司,但畢竟和從前武庫司這一群人最熟,便笑著打斷了眾人的議論。此時仍是午休時分,見大家人手一盞茶,他略一思忖就想起了先頭石亨的事,遂問道:“我先頭到外頭一年多,回來之後又是事故不斷,有些事情不太清楚。我倒是想問問,武選司那兒的軍職承襲究竟怎麼回事,武考之外什麼時候還加上了文考?”
“這事情一直就有,只是有時寬鬆有時嚴格。”崔範之聽到張越問這個,面色就古怪了起來,“先頭方尚書收過好處,再加上皇上體恤那些為國出力的將校,所以只要適齡,武藝還過得去,多半就點頭認可了。可如今不少承襲指揮使指揮同知的軍將子弟連字都寫不好認不全,軍略更是不通,趙尚書就發了話,說是如今武試之外還得過文試!你在北征的時候不是也向皇上提過一個軍務方略,說過軍職承襲得嚴格稽核麼?”
這個也能牽扯到他?
張越正在喝茶,聞聽此語,險些一口直接嗆了出來。好一陣咳嗽之後,他就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要知道,他那條陳針對的是躺在父輩功勞上,實際上卻武藝稀鬆的武家子弟,卻沒有提在軍略上該有怎樣的見識成就,著實是他欠缺了。洪武年間朱元璋曾經讓需承襲爵位的勳貴子弟悉數入國子監,如今這一條卻是名存實亡。而且,讓那些未來要統兵的武將學習經史子集,他怎麼都覺得當初那位洪武帝有些別的意味,況且國子監並不適合武家子弟。
一餐飯吃完,眾人付賬之後便一同出了杜康樓。因此時距離下午理事還有些時辰,有的思量著早些回去午休,有的隨處逛逛,而張越則是陪著萬世節前往隔壁紅廠衚衕挑些擺設。萬世節前些天雖成功提了親,可他也還是當官之後方才僱了一個老僕在家中料理些雜務,幾乎是一個光桿司令,因此這婚事的諸多事項自是少不了張越幫忙,如今也只是剛剛在杜家的東邊一條巷子找到一處合適的四合院,張越索性使了高泉幫忙採買傢俱。
“元節,你當初那房子借給我暫住,不收房錢,這是朋友義氣。如今這婚姻大事,你要是借給我錢,我也一定會痛痛快快拿下來,但我卻不能厚著臉皮當是應該的。你當初從我這裡拿去的那些錢貨充其量也就是值百兩銀子,就算是放高利貸也變不了一千兩,你可別拿話糊�